40.第40章[第2页/共3页]

玉嬛脑袋垂着，小脸上浮起踌躇懊丧。

梁靖心境浮动，瞧了两眼便收回目光，低声道：“多出来走动，能规复得快点。”

看来他还是不肯流露，喝了那么多她筹办的甘旨肉汤也不肯，铁石心肠！

大抵有两炷香的工夫，她听他提及故乡茂州的山川风景，有奇峻宏伟的高山、奔腾险要的峡谷、云峰雾绕的雪峰、春暖水溶的浅滩，有她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鱼和菌子，另有浑厚风趣的樵夫。

梁靖觑着她，语气不自发地暖和了点，“不如，我讲些故乡的事给你解闷？”

这碗鱼汤过后，梁靖尝到长处，又跟玉嬛报了两样想吃的东西。

……

等玉嬛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俄然又想起来，弥补道：“郎中说，鱼汤对养伤无益。”

玉嬛在府里闷了数日，又好久没见老友，甚是等候。

“我晓得呀。”玉嬛小声嘀咕，手指头扒拉桌上的核桃渐渐剥，“我就是猎奇。”

“那也得该到太阳底下呀，身材衰弱轻易着凉的。好轻易才醒来，可别让伤势变重了。招儿，待会搬个藤椅来到院里，能躺着晒晒。”玉嬛筹措着，叫人扶着他进屋，将那食盒搁在桌上，在劈面的绣凳上坐下，叮咛石榴盛汤，旋即浅笑——

梁靖唇角微动，淡声道：“好人才被追杀，好人都追杀别人去了。”

老夫人出身将门，加上身份高贵，平常有点严肃，这会儿倒笑眯眯的格外慈和。

梁靖一眼窥破，便伸手畴昔，“给我。”

而她娇丽的脸上则带着笑意，端倪委宛，秀致小巧，双眸洁净如冲弱，目光往这边瞥过来，仲春明丽春光般照进民气里去，又藏着点不易发觉的滑头。

刚才抄到手酸, 叫人取了碗米酒，趴在窗边吹着冷风安息。

待那经常抿着的唇角牵起，便似月光破云而出，清冷而都雅。

少女站在紫藤架下，身材窈窕，夏衫薄弱，海棠红的锦衣裁剪得精美，半袖之下纱衣轻浮，白嫩的手臂若隐若现。底下是玉白的襦裙，裙角洒了碎花，自下而上，由密变疏，到腰间干清干净，只剩一条锦带束腰，系着环佩宫绦，显得身材儿高挑苗条。

听客院的丫环说那晏公子出了屋晒太阳, 当即叫人取了食盒赶过来, 抓个正着。

晨起打扮罢，经心挑了身绣着蝶恋花的淡色襦裙，穿了锦衣珠鞋，拿珠钗挽发，又簪了两朵堆纱宫花，戴上红滴滴的耳坠子，对镜自照感觉对劲了，便跟冯氏乘车出门。

竟然还带挑食的？

有没有悔怨过当初的挑选？

玉嬛便含笑承诺，规端方矩坐在绣凳上，内心敲着小鼓。

梁靖想回屋已是来不及，不动声色地将眼神稍稍涣散开，斜靠在廊柱上看她。

他说得简练，断断续续的，没甚么铺陈的话，却惹人入胜。

这一碗排骨汤进了嘴里，咸鲜正宜，味道适口，没忍住，又请石榴添了一碗。

“你是个甚么来头。”说话间，秀眉微蹙——嫌那核桃壳太硬，难剥。

梁家两位夫人都很客气，对她的态度也跟旁的女人无异。老夫人却格外热忱，拉着玉嬛的手打量了半天，爱不释手，“这孩子可真是生得都雅，性子也灵巧。来了这儿也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家府里，好好的玩一天。”

“还当你已撤销了这动机。”梁靖亦没躲避，直白点破，淡声道：“不是决计坦白，实在不便奉告，并没歹意。女人救了我性命，于我有恩，放心，不管我捅过量大的篓子，都不会给你惹费事。”

玉嬛灵巧递畴昔，便见他两只手指夹住核桃，几近不费吹灰之力便捏成两半。随即将外头硬壳捏碎，连里头核桃仁一道，放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