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第2页/共3页]

沈恭毕竟是都督府长史，起初虽觉此事十拿九稳，见梁靖久久不肯登门，内心也有了数。听梁元绍亲口回绝，当然气恼，却也没敢发作，只在和蔼地送走梁元绍后，气得摔了个杯子——

秦春罗嘲笑道：“那一家子本来就不是好人。白费畴前姐姐待她那样好，现在也是白眼狼起来了！”见沈柔华似有同感，又火上浇油，“我们魏州城里，谁不尊着姐姐，就只她放肆，亲身下请柬都不给面子。”

且她父亲沈恭是梁元辅的帮手，永王驾临魏州, 也见过沈柔华一次。

谁知回府后还没睡个安稳觉，隔日晌午，便迎来一道好天轰隆。

永王颇不测埠打量着沈柔华。

沈柔华则回雅间，叫人搬了屏风拦住门外视野，而后沏壶新茶，临窗慢饮。

梁靖已将永王和秦骁来往的秘闻摸清，届时也需回京，帮着东宫借机反击，便想着分开之前，将此事定下来——起码不能让玉嬛许给别家。

沈柔华快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傍晚时传闻玉嬛母女回城，便也驱车回府。

更别说永王生来漂亮温雅，倾慕者无数，哪怕公侯府中的闺秀，也一定会入眼。

“你说……那谢玉嬛是不是个狐媚子。”

长这么大，她在同龄的女人里向来出挑，这回跟梁靖的婚事，在她看来也是十拿九稳的。沈夫人跟薛氏来往热络，她也常做客梁家，姐妹们暗里打趣起来，乃至会拿梁家打趣她——仿佛是将她视作梁家的准儿媳。

动静递进后院，沈柔华闻声时，就没沈恭那么看得开了。

相较之下，梁元绍另有那么点知己，见父亲病弱低沉，内心存了点歉意。

那谢玉嬛纵进了王府，不止有正妃压着，两位侧妃也都是世家嫡女，她一定能对劲。

这回老侯爷便是拿昔日的事当话茬，说梁靖对那沈柔华偶然，中意的是谢家女儿。梁元绍畴前趋利避害是为侯府着想，事隔多年，他也不计算。但这是关乎梁靖毕生的大事，沈柔华和谢玉嬛之间，也不是关乎存亡兴衰的挑选，梁元绍不该为那点蝇头微利，就义梁靖的婚事。

秦春罗从没见她如许，又小声道：“沈姐姐？”

现在四目相对, 沈柔华面上波纹不起，只款款见礼道：“拜见永王殿下。”

她满腔的肝火也仿佛扯开了口儿，蓦地站起家，啪的一声拍在案上，震得掌心发麻。肝火宣泄罢，才想起劈面坐着客人，收回目光，便见秦春罗缩在圈椅里，正满脸惊诧地昂首看她。

既是如此，便须顺水推舟。

这歉意藏了十余年，老侯爷始终不提，他便无从透露。

本来跟玉嬛会面的动机撤销，她手指攥着茶杯，脑海里满是方才仓促瞥见的那一幕，深想此中含义，更觉心跳短促。

今后再出门赴宴，她的颜面该往那里搁？

伉俪俩筹议了两回，薛氏始终不肯断念，还是老侯爷催逼，梁元绍才下定决计。

梁靖天然是以照顾祖母为由随行。

自十余年前韩太师的案子上父子分歧，这些年两人间便总有隔阂。当时梁侯爷本欲帮帮太师，梁元辅兄弟却怕家属受累，公开里跟萧家通同，置父辈交谊于不顾。侯爷得知此事，气得大病一场，然木已成舟，他毕竟扛着府中百余条性命，已有力挽回。

——比方雄踞一方的梁家，将嫡长女儿梁玉琼嫁为永王侧妃，便是为博繁华。

帮着永王将谢玉嬛吃到嘴里，梁靖还能何如？届时她仍能嫁入梁家，在这魏州地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安享繁华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