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魅[第2页/共4页]

子辛大惊，急怒直呼不成！可那里有苏鱼手快？

园中一片沉寂，画聊斋仆人在镜中干咳两声收敛神采。子辛眸子子矫捷一动便将话头接过来。

“苏老爷可听过‘御龙吟’三字？”

御龙吟的典故较为偏僻，不细心翻书能够记不起来。但苏家书香文第，向来家教严明，经史必须滚瓜乱熟的，以是苏诚略一沉吟，脑海便闪现出来。《通典》中记录，史上闻名的逐鹿之战中，蚩尤黄帝所属两个部落斗阵斗法，蚩尤教唆魑魅魍魉攻打黄帝，黄帝的部落用牛角仿照龙的声音击退蚩尤，终究胜了这场战役。这等神话色采甚浓的故事，苏诚向来只信三分，本日看来这事倒是真的了！

刚好屋外有人传报阿谁画聊斋的孺子去而复返。苏鱼赶到正厅心下连道：

这韩玉芝是苏家远方表亲，虽家道贫寒，倒也有一肚子才学。插手过新活动，大少爷最喜好和他说话，老是称他为“玉芝兄”。苏家就苏鱼一根独苗，长年待在西洋，做不得苏诚的帮手，韩玉芝就成了苏家半子，苏家有两家商行交由韩玉芝打理，在苏宅进收支出没人想到竟然同窦家蜜斯生出私交来。苏鱼若一死，韩玉芝捞着的好处可就多了。

谁知孺子并不恼火，只是重新从怀里取出镜子，道，“如此，便让仆人亲身相邀。”

“破你镜子又如何，我还要抄了你画聊斋老巢！”说罢他抄起一根棍子便往外走，“叫上府内妙手，都随我来！一个个尽养了肥膘！”

画聊斋仆人的兴趣仿佛很高，“提及离魅，得先说阴阳门中的一个掌故。汉朝中原有一人名为梁招义，为人暖和朴素，春季踏青时，他从桃树上摘下一朵花赠与敬爱的女人，却没重视到这朵桃花并蒂而开。到了新婚之夜，那位女人竟莫名其妙地死在新房中，形如枯骨，仿佛被人接收精血般，统统人都说这女人遭受了鬼怪，得从速烧掉。唯有梁招义不信。他把老婆入土安葬，守丧三年。到了第三年忌辰，老婆入梦，奉告他是一只桃花魅夺了她的性命。本来那株桃花已有几百年事数，那两朵并蒂而开的桃花已有灵气。谁知梁招义生生摘掉一朵，使得剩下那一朵孤傲无依饱含悲恨之意，因而化身为魅抨击梁招义，让他尝尽生离死别之苦。这，便是‘桃魅’。

子辛孺子气得浑身颤抖，又急又怒，当下不知如何办才好，竟抱着青铜镜抽泣，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说罢镜子一如前面滴溜溜转起来，谁知苏鱼等的就是这良机。甚么孺子仆人，甚么画聊斋，去你妈的。他大步上前抢过悬在空中的镜子往地上一掼，那镜子晃当一声，掼了个健壮。

四周竖起耳朵的仆人甚是不解，杀了一只害人的精怪有甚么好可惜的，幸亏大少爷命大，没搭出来！

“我看这劳什子还能使甚么狡计！”

苏诚越看越臊，越看越怒，最后竟连声音也颤抖了，“毫无廉耻，毫无廉耻！引狼入室，引狼入室！！！白白养大了这窦、韩两家的孩子，现在竟要咒杀我儿，夺我产业！苏牢，把韩玉芝给老子抓返来，连同这窦心妍，奸夫****浸猪笼！”苏诚双眼通红，手上茶杯摔得粉碎，身材竟也摇摇摆晃，站不稳了。

苏诚躬身行了一礼，道：“有赖画聊斋神通，他日苏诚必当亲身上门重谢。”

而苏牢心中直呼这娘舅蜜斯好短长，少爷抱病时在旁无微不至，日日以泪洗面，本来内心头埋着这么毒的设法。这戏演得浑然天成，连他苏牢也没起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