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三十[第1页/共3页]

公然是那边。走出来，模糊能看出是个古刹的模样，荒废多年，也不晓得之前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别说享用不了香火，就连泥像都被打烂了一半，只剩下半边儿恍忽是个坐着的模样。

竹枝早已饿得头晕，瞧见这威武的县城城门也就瞻仰了一瞬，便抱紧了兰草，跟在纲领的身掉队了城。

纲领看了她一眼，没说甚么，手脚利落地把柴禾添好，又将兔子串了，单手拿着在火上烤起来。

这是竹枝两辈子加起来过得最荒诞的一个大年夜，没有之一，只要独一。

“你在县里有熟人？县里离这儿远么？得走多远啊？你熟人是干甚么的，能收留我们么……”竹枝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又是连续串的题目。

她呆呆地看着纲领直起家，对着堂屋方向站了一会儿，沉默着回身往大门走，仓猝跟了上去。冯家院子的堂屋里头正乱作一团，就算被冯老迈捂住了嘴，也遮挡不住孙氏痛恨的目光。

她很没有骨气地想着，只盼着兔子快点熟了好吃肉，可越是焦急的时候，兔子仿佛就熟得特别慢。纲领专注地烤着兔子，氛围过于密切和温馨，竹枝只得无话找话说：“那甚么，我们真的不去磨坊了么？那我们去哪儿呢？你看，我跟娘家也闹翻了，总不能去罗家吧？要不明儿去姑姑家看看，能不能先拼集两天。摆布我们手里另有几个钱，等开了年，再想想能做点儿甚么谋生。你不是会做泥瓦活儿么？开年了总该有些活计做吧？我干甚么好呢？唉，我也不会甚么技术……”

他倒是安静，脸上看不出来甚么哀思的模样，更没有泪水之类的。

竹枝没听清，还在呱啦呱啦：“不晓得镇上有没有要洗衣裳洗碗的，我也能拼集，我倒是能刻苦，就怕人家不要我……”慢了半拍俄然反应过来，歪着头问他：“你说甚么？”

纲领手脚倒是快，把破庙里头的烂树枝收拢了一下，生了堆火起来。竹枝挨着中间坐下，伸出脚来烤着又冷又湿的鞋子、裤腿，忍不住就着火光去看纲领的神采。

不晓得是不是有纲领带路，还是老天的庇佑，没走多久，竹枝又闻到了那一抹如有似无的暗香，转过不甚清楚的巷子，那一片半人高的兰草就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挨着烤了会儿火，身上和缓了，才感觉肚子饿了起来，可这儿哪能弄到甚么吃的？竹枝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试图同纲领说话来转移重视力：“你娘也不过是说气话，干脆你就别管我了，归去吧。这大年夜的，你跑出来算甚么事？阿谁甚么，不是说，爹娘都只要一个，媳妇能够再找么？我瞧你爹对你也是蛮好的，你就别活力了。”

竹枝揉了揉眼睛，没错，真是一只兔子。她猜疑地看了纲领一眼：“不是说背面山上的兔子都是不能捉的么？你是从那里弄来的？”再看那柴，明显也不是从外头拾的，都是干清干净的模样，她不由严峻道：“你是不是从那里偷来的？唉，这可不可，我们也就是明天碰上难事了，可也不能偷拿人家的东西啊，这大过年的应当都在家，如果被人抓住了可如何办？”

“去县里，有个熟人。”纲领俄然插了一句。

她深深呼吸着这香味，恨不能一口将这些花儿全数吞出来都好。纲领在中间看着，俄然蹲下身，趴下了陡坡，哈腰挖了起来。

如果这一走，说不定就不返来了。竹枝俄然想起来前次在山林里头瞥见的那一片兰草，她一向顾虑着那片花，如果走了，是不是就再看不见了呢？想到这里，她叫住了纲领：“等等，前次我在山林里头瞧见了几株花儿特别都雅，让我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