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阴差[第2页/共3页]

裴宴不觉得然，连给顾昶续茶的客气都不想做了，懒懒地靠在了大迎枕上，本身给本身分了杯茶，道：“朝阳能够还不晓得吧，我大兄的妻舅，在太常寺为官多年。”

高升身材高大魁伟，边幅平常，举手投足间却给人非常沉稳可靠之感。

近十几年来，他们一向被北边的士林模糊压着一头。如果再不奋进，江南士林恐怕就要大伤元气了。

沈善言给了他台阶，他萧洒地一笑，端起了茶杯，朝着裴宴虚抬几下，朴拙隧道：“遐光，我在都城呆久了，也变得俗气起来，见谁都喜好高谈阔论，遐光好涵养，没有把我给赶出去，我敬你一杯。”

而裴宴，他不过起了个话头，裴宴就立即猜到他来江南的目标。

若顾昶再如许作态，他就把顾昶赶出去。

而杨守道恰是裴宴恩师张英的半子。

现在还被关在诏狱里。

被彭十一嫌弃的顾昶此时正和裴宴坐在裴家花圃的水榭里，喝着方才从杭州城送来的明前西湖龙井，抚玩锦鲤，群情着客岁春季江苏乡试的卷子：“……虽说为君之道在于保治与法祖，但保治在于恪守成宪，法祖在于善体亲心，那解元王春和以《后汉书李固传》的‘坐则见尧于墙，食则睹尧于羹’，未免过于浅近。可见这一届乡试所录者不过尔尔。”

王春和被点为解元的那篇策论，恰是借着规切时政之机劝天子应当有为君之道，算是一篇言辞非常大胆且锋利的文章了。而点了王春和为解元的杨守道那就更是铮铮铁骨，有着为天下之忧而忧的君子风采了。

沈善言和顾昶乃至留在裴府用过晚膳才回到县学。

顾昶不过是没能忍住，摸索了裴宴的学问和才气。两人又没有甚么深仇大恨，他如何会获咎裴宴呢？

此时见他指导江苏的乡试，不免有些腻味，不由道：“王春和的卷子我看过，我感觉还不错。他以为‘人君之志主于无逸’，‘无逸以端其治源，则百私无所溢于外，而君德日趋下宪，民隐日趋上通，寿国之道’。不说别的，他敢写这几句话，我感觉杨大人能点王春和为解元，就不负他铮铮君子之风。”

太常寺是掌管礼乐、效庙、国之祭奠的。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之事，如何能那么清楚地分别哪是家事哪是国事。二十四内衙的寺人们偶然候报不出帐来，就摊到太常寺头上去，太常寺有些帐报不出来的时候，也会请了二十四内衙的寺人们帮着说项。两家的干系向来很好。

高升踌躇了半晌，道：“要不，我还是先把裴家的事探听清楚了？按理，像裴三爷如许的，应当是大家都想得之的金龟婿吧？万一他已经定了亲呢？”

而是干系到全部江南的读书人家。

“这么说来，遐光是同意冯大人之说啰！”他笑望着裴宴，喝了口茶。

当朝天子年龄已高，又喜喝酒，且每饮必醉，每醉必怒，动辄杀人。宫中内侍、宫女苦不堪言。客岁元宵节，竟然失手杀死了行人司的一名官员。这件事当时固然被压了下去，但跟着时候的流逝，垂垂传了出来。

裴宴能让步一步，顾昶能顺势而为，让他看到了江南士林崛起的但愿。

高升的话提示了顾昶。

顾昶挑了挑眉。

别弄得两端够不着就费事了。

“我们去了裴府！”沈善言应了一句，和顾昶又酬酢了一会儿，约了明天想体例把裴宴拉去昭明寺玩耍，这才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