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2页/共3页]

第二日天不亮，沁瑶便被瞿陈氏带着一帮仆妇从被窝里一把拎出来，梳头打扮穿嫁衣。

王以坤笑了笑，也从顿时下来，接着赋道：“北府迎尘南郡来，莫将芳意更迟回。虽言天上工夫别，且被人间更漏催。烟树迥垂连蒂杏，彩童交捧合欢杯。吹箫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沁瑶搂着瞿陈氏的脖子，额头抵着母亲的脸颊，哭道：“阿娘，您别说了，女儿也舍不得您和阿爷啊。”

蔺效骑着一匹乌黑的大宛紫骍马，马鞍马镫全系着红绸，身上喜服红得刺眼，这类红色穿在别人身上或许俗气，可穿在他身上，只给他更添了一份俊美和俶傥。他现在脸上神情还是算得沉寂，可眸子里含着的笑意和期盼，明显白白写着“满面东风”四个字。

瞿子誉昨夜展转了半夜，睡得并不结壮，早上起来，故意再去mm的小院看上两眼，但瞿府一大早便宾朋盈门，他忙着迎来送往，也就完整歇了心机。

瞿子誉在前开路，引着沁瑶走至庭前。

一边说一边轻手重脚地帮沁瑶擦干泪痕，又让采蘋叮咛婆子打了井水来，缴了帕子敷在沁瑶的眼睛上。

蒋三郎等人笑着一拥而进。

另有文官数十名，领头的恰是翰林院莫成和王以坤，都是长安城大名鼎鼎的才子，一起行来，催妆诗怕没做上十首，时人最慕才调，当即都倾倒不已，路人中有人赞道：“长安城怕有十年没见过这等热烈的婚事了，可贵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还风雅风趣，不是那等一味讲究场面的富户可比。”

沁瑶心中一涩，无声点点头，用那柄缀着珍珠的纨扇遮住脸庞，由着耶律大娘等人搀扶着往外走去。

沁瑶得了母亲的叮嘱，这时已歇下了，闻声母亲来了，怔怔地从床上坐起道：“阿娘。”

大婚前夕，瞿陈氏高涨了好些光阴的情感蓦地间降落下来，礼单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筵席菜单没心机商讨，就连明日送亲的一应杂项都静不下心来打理。

沁瑶听母亲说得如许言之凿凿，心中不免猎奇，踌躇了一会，终究忍着害臊悄悄展开了眼睛。

瞿陈氏挨到床边坐下，借中床前的羊角灯打量女儿，见女儿睡眼惺忪，一头乌发散落在肩膀上，花朵般的脸庞白璧得空，表面还带着几分孩子气，心中一酸，将女儿搂到怀里道：“我的乖儿，明天就要嫁人了，叫阿娘怎舍得……”

换了几趟水，见沁瑶的眼睛总算没那么肿了，瞿陈氏这才放下心来，想起一件关头的事，从身后取出一本包着书皮的图册，放在沁瑶跟前，

沁瑶到了堂中，昂首见父母坐在上首正中，除此以外，右边并列设了一个主位，上坐着师父。

晨时刚过，澜王府迎亲步队便来了，除了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蔺效，另有帮着迎亲的太子、吴王等人，迎亲阵仗前所未有的权贵。

新妇出来，人群先是一默，随后喧腾起来，冷傲夸奖之语此起彼伏。

将早就筹办好的美人扇让沁瑶握在手中，领着一众仆妇谨慎翼翼扶沁瑶出去。

强撑着跟耶律大娘一众忠仆交代了几件还不决则的噜苏，瞿陈氏坐不住了，决定到女儿的小院子看一眼。

瞿子誉扶沁瑶起来，昂首帮mm扶正头上的钗镮，道：“哥哥送你出去。”

又让采蘋等人下去，一本端庄对沁瑶道：“好孩子，明日结婚，有些事阿娘得提早教教你。”

瞿陈氏用帕子捂住嘴，无声哭了起来，清虚子绷了一辈子的脸也终究没绷住，红着眼睛看向别处，最后还是瞿恩泽上来扶住沁瑶，哑声道：“好了好了，好孩子，把稳坏了头上的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