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共3页]
此时正值隆冬,金灿灿的日头刺得人眼晕,更有一声高过一声的蝉鸣在富强的枝叶间起伏,叫人听了表情格外烦躁。
思及此处,林氏更加恨得咬牙切齿,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掼在地上,厉声道,“一等一的诚恳人?好一个一等一的诚恳人!竟连嫡蜜斯都编排上了!虞思雨,我且奉告你,那天在正院闻声甚么,你最好十足给我忘记,倘若我在内里闻声一点儿风声,哪怕你是虞府血脉,还是毒哑了发配到庄子上去!你本年已经十二了吧?想嫁入朱门深宅还是豪门蓬户,最好想想清楚!”话落冲身后的两名婆子招手。
虞品言取出帕子,替祖母擦拭不谨慎溅到手背的热茶,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仿佛完整没瞥见母亲几次投过来的乞助目光。于他而言,父亲死去的那天,母亲也同时死去了。现在的母亲只是一缕临时逗留在阳间的幽魂,迟早要下去与父亲团聚。这话固然不入耳,可从五岁开端,他不知从母亲嘴里听过多少遍,渐渐地,对她便也没了等候。
虞品言嘴角的浅笑加深,眸色却更加黑沉。
两名婆子从衣衿内取出几个小瓶,拧开瓶塞把褐色的药水往朱云等人嘴里灌。几人痛得满地打滚,却张着嘴叫不出声,只收回破裂的气音,看上去骇人极了。
早几年,林氏请了一名游方和尚给虞襄算命。那和尚直道虞襄刑克六亲,年上七杀,印坐死绝之地,真真是百年难遇的丧门星,入了谁家,谁家就天灾*不竭。林氏对此坚信不疑,打那今后就对虞襄避而不见,更用桃木制成很多镇妖符,挂在虞襄屋子里。
虞思雨那里见过这等阵仗,抱着头缩在墙角,身材不断颤抖。
母亲明显恨她入骨,却又为甚么如此保护她?虞思雨不管如何也想不通。
想到这里,虞品言顿觉无趣,端起茶杯细细把玩,漫不经心的道,“你当年只知他们姓沈,岭南口音,行商,旁的一概不知。天下如此之大,短时候内怕是找不到,还请母亲耐烦等待。且mm那兰花胎记在手腕上,哪能等闲叫外人得见,找起来就更加困难。”
想到这里,老太太面上更带出几分仇恨,将茶杯重重拍在桌上。
林氏满不在乎的嘲笑,“下人晓得又有何妨?她本就是个野种,还不准人说不成?占了我女儿的尊位,现在也该还返来了!你把她们都放了吧,些许小事不要来烦我。”话落便起家要走。
虞品言扯唇浅笑,坐到老太太劈面替她泡茶。
幸亏她身材还结实,掌的了家务,又幸亏孙子争气,顶得住门楣,不然永乐侯府早被那帮豺狼豺狼朋分洁净了,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虞品言挑了挑眉梢,淡声道,“儿子免得。”
虞思雨翻了个身,闭着眼问道,“朱云她们返来没有?”
虞思雨深陷在惊骇中没法自拔,只抱着头,不断呢喃,“为甚么,她明显是个野种,我那里说错了……”
虞思雨躺在靠窗的软榻上,一个小丫头正替她涂药,时不时朝窗外瞥一眼。
别看太太面貌娟秀,气质温婉,实则是个烈性的,压着夫君不准纳妾,夫君一死,立即将妾室远远发配到乡间,连个像样的来由也懒得找。固然平时不大见面,虞思雨对这位主母却怵得很,赶紧跳下榻清算衣服,早早跪在门边等待。
林氏也不叫她起来,径直坐到主位,命人将方嬷嬷和朱云几个押上前,沉声道,“这几个丫头婆子犯了口舌,虞府容不得了,这便灌了哑药发卖出去,你可有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