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页/共4页]

不久，这些八百年前的东西，都被我弄出来了。有些是祖母保存着的，有些是已经出了嫁的姑母的遗物，已经在那黑洞洞的处所放了多少年了，连动也没有动过。有些个将近腐臭了，有些个生了虫子，因为那些东西早被人们健忘了，仿佛天下上已经没有那么一回事了。现在天俄然又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受了惊似的又规复了他们的影象。

我在一两岁的时候，大抵我是见过灯笼的，但是长到四五岁，反而不熟谙了。我不晓得这是个甚么。我抱着去问祖父去了。

“你这孩子，没有东西不拿着玩的，这小不成器的……”

祖父给我擦洁净了，里边点上个洋蜡烛，因而我欢乐得就打着灯笼满屋跑，跑了好几天，一向到把这灯笼打碎了才算完了。

我总想要细看一看，但是祖母不让我沾边，我还离得很远的，她就说：

但是当韭菜长起来时，祖母就病重了，而不能吃这韭菜了，家里别的人也没有吃这韭菜的，韭菜就在园子里荒着。

我拿过来一细看，公然都是一个字，而不是两个字，我是照着图念的，以是错了。

本来是四十年前的事情，我那里晓得。但是藤手镯却戴在我的手上，我举起手来，摇了一阵，那手镯仿佛风车似的，滴溜溜地转，手镯太大了，我的手太细了。

另有些桌子带着抽屉的，一翻开那边边更有些好玩的东西，铜环、木刀、竹尺、观音粉。这些个都是我在别的处所没有看过的。并且这抽屉始终也不锁的。以是我常常随便地开，开了就把样样仿佛是不加挑选地都搜了出去，左手拿着木头刀，右手拿着观音粉，这里砍一下，那边画一下。厥后我又获得了一个小锯，用这小锯，我开端破坏起东西来，在椅子腿上锯一锯，在炕沿上锯一锯。我本身竟把我本身的小木刀也锯坏了。

因而我家里久不见天日的东西，经我这一挑衅，才得以见了天日。因而坏的坏，扔的扔，也就都今后毁灭了。

我家住着五间屋子，祖母和祖父共住两间，母亲和父亲共住两间。祖母住的是西屋，母亲住的是东屋。

我感觉这储藏室很好玩，随便翻开哪一只箱子，里边必然有一些都雅的东西，花丝线、各种色的绸条、香荷包、搭腰、裤腿、马蹄袖、绣花的领子。古香古色，色彩都配得特别地都雅。箱子里边也常常有蓝翠的耳环或戒指，被我瞥见了，我一瞥见就非要一个玩不成，母亲就常常顺手抛给我一个。

这个我更活力了，如何他来我不晓得呢？

后园固然让冰雪给封闭了，但是又发明了这储藏室。这里边是无穷无尽地甚么都有，这里边保藏着的都是我所设想不到的东西，使我感到这天下上的东西如何如许多！并且样样好玩，样样别致。

他说不对：

“那么你来过我们家吗？”

“你大姑的孩子比你都大了。”

我在黑屋子里边又碰到了一块木头，这块木头是上边刻着花的，用手一摸，很不但滑，我拿出来用小锯锯着。祖父瞥见了，说：

大榆树也是落着叶子，当我和祖父偶尔在树下坐坐，树叶竟落在我的脸上来了。树叶飞满了后园。

“你忘了吗？你抱着那毛猴子就跑，颠仆了你还哭了哩！”

我又问他：

祖父瞥见了，祖父说：

从那车上第一个就跳下来一个小孩，那小孩比我高了一点，是二姑母的儿子。

祖母瞥见我把畴前的东西都搬出来了，她常常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