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凤阳山上老和少[第1页/共3页]
“哞!”老牛俄然昂开端长嘶一声,蹄子不满地在土里刨来刨去。
就在这荒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头老牛正从干枯的黄土里吃力地刨出几根杂草咀嚼。中间乱枝嶙峋的枯树下坐着昏昏欲睡的一老一少,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伴着蝉虫撕心裂肺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朱重八的父亲和哥哥们在刘地主家劈柴、担水、种庄稼;朱重八的母亲和姐姐们就在刘地主家烧饭、洗衣、带孩子。
古往今来,地主都是剥削阶层的代表,这位刘地主也不例外。
看管城门的卫兵三三两两散开,有的无精打采蹲在地上抽水烟,有的懒洋洋坐在拦栅上张望,有的百无聊赖靠着城墙吹牛打屁。一双双阴鹫般的眼睛冷酷地扫视着收支的百姓,看到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卫兵就忍不住皱眉头,内心暗骂:一个个穷鬼,老子想捞点油水都无处动手。至于耳边传来的哀嚎痛哭,他们都习觉得常,只要那些流民乞丐不进城,不在城门肇事,死得再多也不关他们的事。
朱重八的故乡在濠州钟离,和他目前糊口的宿县只要一山之隔。他的老爹朱五四本是一个浅显农夫,但是这年初种的粮食还没上缴的粮食多,创业不如打工,以是朱五四一怒之下荒废了本身的耕地,带着家人翻山越岭来到宿县给本地一户刘姓地主打工做耕户。
现在朱重八已经五岁了,五岁恰是冲弱初萌的阶段。但是刘地主家的孩子瞧不起他们这些耕户孩子,父母和哥姐又累得跟狗一样哪有空逗哄小孩,不幸的朱重八除了跟牛哞哞哼哼几句,再也无人理睬。好不轻易碰到一个喜好吹牛的老神棍,听对方讲一些玄之又玄、神乎其神的故事,这一下仿佛给朱重八幼小的心灵翻开了一扇奇妙的窗户,今后他每天早早就把牛赶到凤阳山上吃草,本身搬块石头坐在周鼻子面前听经学道。
老者黄蜡般的脸上充满皱纹,坑坑洼洼就像剥裂的树皮,闭着的双眼愈发显得深陷如同两个洞穴,一双粗大干枯的手有气有力地搭在胸前的袍子上。这件袍子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格式和色彩,长长的下摆随便拖在脚边,即便沾满了灰尘也讳饰不住衣服上的污垢。若不是老者头顶斑白的发髻上束着一方紫阳巾,估计谁也猜不出他本来是个羽士。
周道长姓周,据他本身吹嘘是甚么陈抟道长、丘处机道长的传人,精通周易八卦、晓得天文地理,以是自称周半仙。
想到这里,周鼻子傲娇地抬起树皮老脸,略带对劲的目光扫过朱重八。别人叫他周鼻子还算给面子了,起码没喊他阿猫阿狗,起码比面前这个没名字只能念排行的放牛娃朱重八强多了。
不过朱重八和周鼻子都没有赏识落日的浪漫细胞,朱重八得牵着牛回刘地主家了,周鼻子也筹算进城去富朱紫家的后门漫步漫步,看看有没有仆人出来倒泔水。
“挪到别的处所也没草,这山上能吃的东西早被那些穷叫花子啃光了。”周道长不为所动,眼皮还是耷拉,只在嘴里嘀咕一句,语气中充满着对流民乞丐的讨厌和不屑,全然不感觉本身贫困愁苦的模样和那些流民乞丐相差无几。
周鼻子非常冲动,去道观没找着吃食,反倒赶上一个崇拜者。他的肚皮固然还瘪着,精力却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独一的缺点就是这个崇拜者的春秋太小、没有甚么财物能够贡献三清道长。但是这个崇拜者的态度很虔诚――唯道尊之,即便本身年纪大了,有些道义失口了,有些牛皮吹破了,这孩子也从不辩驳――嗯,尊师重道,是个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