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半生[第1页/共2页]
他回过神,艾婉已爬上马背朝城门外奔去。
“艾女人,你只是让我如许称呼你,你到底是谁呢?你又在想谁呢?你即将要去哪儿?!”
拎着白婶儿上马,又是一男人快马加鞭,风中萧索的老百姓们那小眼神儿,有点瞪。
“之前……”白婶儿碰了碰艾婉刚放下的茶杯,说,“凉了。”
如有懂口技的人这时来访,必然能晓得,她喃喃无声的是――
“纠胶葛缠,朝朝暮暮。”
“当他问起的时候,我该如何答复?”
艾婉说:“或许是我宿世欠了他的。”
她想到了丈夫,“天下我也不在乎如何,还不是因为那是他在乎的东西,才跟着在乎了一点,现在他死了……莫非,你也要等你的心上人死去今后才觉悟过来吗?”
白婶儿好似一夕之间不再是阿谁只会种红豆的妇人了,她眼神悠长,说的每一句话都富有含义:“如果只是在外避两月,又何必太在乎在那里呢。只要不在北国就好。若在西莫寻一个偏僻的住处,管他们兵戈打的天翻地覆,我们这两月应是能躲得安然的。可你坐不住的模样奉告我,你随时筹算走,包含阿参公子,你们不静了。”
“只在乎他的存亡,与……他在乎的东西……”
“我不晓得,和他再相见应当说些甚么?分开他的时候不敢留只言片语,像个孩子,就怕本身想糖的心机,被大人抽丝剥茧的晓得,干脆甚么也不留。安然。”
白婶儿分开了,分开的时候带上了门,实在她是有私心的,如若奉迎了北国天子,如若北国赢了,是否能看在她本日的面子上,对北国部下包涵?!
艾婉不成思议的开口问:“你以为,我和他该在一起?”
寥寥数字,概括半生。
“再听闻已是关于他不太好的动静,当初以命相赌离了他,现在不敢归去,却又不得不归去。”
“人走茶凉。”白婶儿望着艾婉的眼睛,唇悄悄开启,溢出了她沙哑的回想声,“北国白将军战死疆场,他的老婆放却权位,安于一地隐居。”
“又有谁晓得,是他们的皇上,棋下的精美。”
艾婉靠在白婶儿的腿上,女儿家的姿势――
“去吧。”白婶儿悄悄叹了口气,“是生是死,都伴随他身边吧,我当初留下了遗憾,现在多想光阴倒回,我必然与他一起对敌,活也一起,死也一起。”
胜也遗憾,败也遗憾,原是该在一起的人,没在一起。
“伊本丝罗,愿托乔木。”
“你们现在分开两地,活也一人,死也一人,他赢了也是一人,输了也是一人,他赢,你不能在他面前恭贺他,他输,你亦连伴他身侧都做不到,这不就是人们口中所言的遗憾么?”
艾婉一愣,昂首望她。
“我向来不在乎这个天下如何,不像白婶儿,你毕竟是受了你丈夫的影响,我不一样,如阿参所言,我做不了母范天下的皇后,我只能做个小女子。”
她的速率,让阿参目瞪口呆。
阿参出去的时候,艾婉刚好要出门找他,干脆从他身边就此走过,阿参一愣,便跟了上去:“艾女人……”
她大口喘着气,仍按捺不住眼底的氤氲,干脆捂住眼,一一答复了她的题目。
……
艾婉:“嗯,凉了。”
“聚散偶然,存亡荣枯。”
他一惊,怒喊道:“你认路么你?!等一等啊――我带你去――差不了这会儿――!!!!!!”
“满院子的红豆换来的只是她日趋干枯的相思,和日趋看似生融实则腐朽的北国……”
艾婉闭上了潮湿的眼,两行泪水被白婶儿伸过来的手指淡淡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