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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黎,
祭礼结束后,萧渡亲身扶棺将骆渊的尸身送到山旁安葬,这里已经葬下了很多在此役中捐躯的兵士,然后他们和百姓一起竖起一座石碑,萧渡抽刀在石碑上亲身刻下“忠义碑”几个字,然后直直盯着这几个字,脸上暴露惭愧的神采。终究,一名副将走上前去劝道:“侯爷还先回吧,雨这么大,身子要紧。”萧渡摆了摆手,涩然道:“我再陪陪他们。”然后他和统统人一起在碑前默立好久,才终究被亲卫送回了郡守府。
萧渡扶着棺木站了好久,才渐渐举起手来,跟着他的指令,军阵中开端奏起丧乐,萧渡拿出一份祭文,冒着冷雨大声念了起来,沉重的祭词,和着凄厉的风雨之声,随丧乐飘散不去,仿佛六条约悲,日月黯然。不知何时开端,百姓中有人开端轻声抽泣,然后这哭声越来越大,引得萧家军们也纷繁低下头痛哭起来,他们想起死去的亲人,想起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故乡的麦子或许已经熟了,而那些远征的兵士倒是再也回不去了。
元夕点了点头,悄悄摸动手上的册页道:“我从都城出来得太急,没法把小夫子给我的那些书带出来。我一向很自责,那本来应当是他能留下得最后东西。厥后我想,既然那些书没有了,不如我替他写下去,今后等那孩子长大了,我们就把这些书给他,他总会晓得,阿谁拼了性命将他救下的人,曾是一个多么暖和而特别的人。”
“但是……”元夕暴露担忧神采,“那小我他也是这么想得吗?”
萧渡摇了点头,道:“不晓得,但是我想赌一赌,明日,我想给他送一样东西……”
两人相偎温存了一番,才联袂走进屋内,元夕为萧渡递上布巾洗脸,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城里的粮食是不是不敷了,你说会不会……”
见元夕昂首地扣问地看着他,萧渡的目光渐转幽深,道:“这几天,我经常想起和文谦的一次对谈。他问我,如果这场仗打胜了,下一步会如何筹算。”提起那人,他不由又悄悄叹了口气,“我还记得他对我说,现在的大穆虽有内奸觊觎,但君主贤明令百姓推戴,中原的百姓过得充足安宁,恰是可贵的乱世。他问我,是不是真得忍心突破这份安宁。”
元夕没有答复,只放下笔将他的腰悄悄环住,道:“阿渡,阿谁孩子的亲人都死了,我想了几天,要不然收养他好不好。”
元夕悄悄听他说完,心中隐有所感,她抬开端盈盈地望着他道:“我说过,不管你想做甚么,我都会支撑你。”
经历了很多日的大难,关城内满是堆积的尸身,烧黑的焦土和满目标断壁残垣。而这里饱经烽火的百姓们却永久有着强大的自愈才气,他们冷静走上街头,清算好亲人的骨骸,相互帮扶侧重修着被烧毁得屋子,然后,日头会还是升起,再大的伤痛也会淡去,他们还是会过着平常而自足的日子,再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萧渡一身红色素服,系着玄色铠甲,一步一步走上城楼前搭建的祭台,黄色的幡旗在高处飘荡,玉碎锦灰,魂兮不归。
元夕心中格登一声,刹时明白了他的意义。现在的战况,黑骑军被赶回草原只是迟早之事,他们下一步要面对得便是和皇城之间的对峙。萧渡的身份和手上的兵权永久会是天子心中的一根刺,如果他放弃手上的兵权,便再也没有抵挡之力,相称于将性命叫到了天子手中。可他如果真得带兵攻打回皇城,则会将这天下搅得不得安宁,让百姓再度堕入战乱当中。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局,而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决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