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墙之隔的仇人[第1页/共2页]
不过半盏茶工夫,院子里响起纷沓的脚步声,看来是周嬷嬷返来了。
林老夫人和前安康伯夫人,临走前悲伤欲绝的悲忿神情,在她面前一一闪过。
床边矮凳上,摆着一个青花缠枝香炉,炉里点着香,缭环绕绕的。
“珠珠,珠珠…”封氏想张嘴唤人,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红木雕花架子床边,坐着一个藕色衣裙的丫环,左手撑着头,双眼紧闭,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
紧接着画面一转,珠珠的外祖母、母亲,已归天的林老夫人和前安康伯夫人,含泪控告她,为何没有好好照顾珠珠。
“不消担忧,我早就布好后招。”
第二天大朝晨,石榴院。
她有那么凶吗?她哪有那么凶,她又不会工夫,最多叮咛青桐脱手罢了!
少年仿佛分开了,只剩下小荷对劲洋洋的声音,“小贼,你如果再偷我们的枣子,我必然让蜜斯打得你皮开肉绽!”
“小猴子,返来。”
“明儿个一早,你亲身去将李大夫请到府中,就说寿宴人多喧闹,防老夫人有个万一。”
院外檐下挂着两盏大红宫灯,透过窗上的茜色薄纱照出来,屋里模糊可见一点微小的红光,在这沉寂夜里,显出两分诡异。
“是,夫人。”
至于青桐力量那么大,不谨慎伤了对方那里,跟她有干系吗?
周嬷嬷顺势站起,忧心道:“夫人,少夫人仿佛变了。”
斜卧在贵妃榻上,一身新月白里衣的江氏,久久收不到动静,俄然眼皮跳动,心生不安。
差点将这事忘了!周嬷嬷一个激灵,“是,夫人!”
她的手紧紧抓着身上薄弱的锦被,衰老的手背青筋直暴,似被陷在某种恶梦里。
江氏心一喜,坐起家子。
江氏听完后,面色暗如夜,半晌后似想到甚么,很快豁然。
床上的封氏眉心紧蹙,一脸大汗,呼吸短促如牛喘,伸开的嘴一翕一合,像浮到水面的鱼儿在大力吸着气。
周嬷嬷顺手掩上门,走到江氏面前,跪下,惭愧道:“对不起夫人,奴婢负您所托。”
“春桃,去看看周嬷嬷返来了没有?”
那群野狼张着绿油油凶恶的眼,暴露锋利的白牙,嘶吼着冲向珠珠。
福寿院。
她确切正在做梦。
江氏沉下脸,“细心说来听听。”
还只一墙之隔!
江氏说完,双眼望着桌上忽明忽暗的油灯,有寒光在此中跃动。
“那夫人,接下来我们如何办?”周嬷嬷并没有江氏这么悲观,毕竟她亲身跟陆心颜过过招,晓得她并不是江氏所觉得的一时刚巧。
但此时,她满脑筋里只要方才那道冷冽动听、疏离寡淡的声音。
如果平时听了,陆心颜定会抚额感喟,这小丫头把她当甚么了,穷凶暴极的地痞打手?
床上的封氏猛地展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衣衫已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普通。
真是朋友路窄,没想到她一向心心念念的“仇敌”,竟然住在隔壁!
她在梦里冒死解释,想哀告她们的谅解,可两人不听,道今后与她恩断义绝,绝尘拜别。
“是,周嬷嬷。”在海棠院,除了江氏外,最大的就是周嬷嬷。
小荷义愤填膺,“甚么你们府里?这棵枣树明显是我们府里的!”
门推开,周嬷嬷脚刚迈出去,江氏迫不急待问,“嬷嬷,事情办得如何样了?”
小荷哇的一声,“蜜斯,有人欺负我,你快来帮我经验他!”
“就不讲理如何啦?有本领你来打我啊!噜噜噜…。”少年似冲她做了几个鬼脸。
陆心颜懒洋洋坐起家,正要开口,一道她长生难忘、恨之入骨、清冽动听到要死的男人声音,在此时慢悠悠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