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陵有大鱼(修)[第1页/共3页]
“若要垂钓,必先舍饵,这个事抱负必你不会不明白。”
“我们是贩子,万事天然以‘利’字抢先,只是这利也分两种,一种是看得见的,另一种是看不见的。这看得见的利当然不能等闲相让,可那看不见的利才是真正可贵的。您说是如许不是?”
“又?”男人玩味地望侧重锦,话中略带戏谑之意。
“可那不过是个女人,看来也并无甚么不平常之处啊。”
“春语,秋思,刘福,我们走。”
可惜这掌柜不是个好说话的,一口咬定此中一个瓶肚子上有个缺口,饶是重锦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他的心也跟铁石一样,嘴上一个子儿也不肯相让。
“……”
重锦不甘心,命春语拎起瓶子就要走,脚步却决计放慢了些,想看看这掌柜是不是要挽留。没想到那掌柜也是个果断的,算盘一扬只叫各算珠归位,“您请。”
“女人,我见你年纪悄悄,却也晓得这龙泉釉,我们也算同道中人,你看二十五两如何?”那掌柜又道。
重锦很有些头疼地上了马车,内心对这双瓶子的代价已是有了三分数,若非有瑕疵,哪能那样明目张胆地摆在她屋里,叫她天六合对着它们流口水。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顺手就把青/楼买了还不是意气用事?
重锦听了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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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到底不是你我熟谙的晋地,而是朱门权贵云集的金陵城,我们初到此地,方才落脚,脚却也是没有站稳的。这接天连地的大池子里有多少鱼,都是些甚么鱼,我们尚且摸不清楚,以是等闲打搅不得。”
重锦又急又气,只觉这些贩子公然个个都是利字当头,刻毒无情的。他们这般分毫必争,可曾想过像她如许的卖家的难处?
“不对不对,”掌柜又道,“这女人的瓶子只值二十五两,那瓶肚子上有个蚂蚁大小的缺口,我方才瞧得真真的。”
那他意气用事起来得甚么样?
“我并非意气用事。”男人撑着下巴,斜靠在椅背上,眼神轻飘飘地扫太重锦的“瓶尸”。
掌柜殷勤地添了茶,一双猎奇的眸子子望着男人,凑了凑脑袋道:“老奴洗耳恭听。”
她这一身打扮清楚是世家贵女,如何竟会来这古玩店卖东西?
男人:“是你?”
“女人,3、十、两。”
重锦也不说话,只一支胳膊搂起一双瓶子,头也不回就往店外走,那店家在前面喊着“二十七两、二十八两”的,重锦头也不回。
男人嘴角微微上翘,眸光柔嫩却带着点嘲意,“女人的瓶子代价多少?”
掌柜摇点头。
“爷说的是,是老奴胡涂了。”老掌柜听完这一番话,心想本身此前竟有些小瞧了他,他大要上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内心倒是如此周到剔透。
重锦只顾埋头冲出古玩店,却在转出门口时蓦地见到一副刻薄的胸膛,她猝不及防,与来人撞了个正着,只觉恍若撞上了铜墙铁壁,胳膊下的瓶子不听使唤落了地,“啪――”碎了。
掌柜模糊明白了男人所指,点了点头。
男人立即明白了重锦的言下之意,嘴角微微勾了勾,眼神略有些猖獗地高低打量她。
到了第二间古玩店,重锦获得的答复与上家一样--有瑕疵。她原是端着一张奉迎的笑容,想那掌柜看在她生得标致的份上,到底多给一些,没想到美人计也不管用。这家比上家更过分,就只开了二十五两,反倒比上家还少五两,重锦当时就要哭了。
老掌柜倒了茶,比出两根手指头,“爷,有八年了。”
“重金帛?金子的金,书帛的帛?”男人念侧重锦的名字,不由发笑,弯弯的眼里盛着相缪山川,“重女人真是繁华之命,名字里都天生带着‘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