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页/共3页]

周氏放心之余，又叮咛板凳去镇上为江念忠采买棺木。

支开春桃和王大娘，周氏递上一杯热茶，低声道：“爹，方才相公去的时候，说阿娇有他的孩子，说让我扶养那孩子。”

又喜道：“今儿家里人都忙，这个时候去正没人拦着！”

说着，王大娘蓦地起家，玉凤忙拉住她：“你又想干甚么？！”

王大娘闻言突然警省。“是啊，我竟把这事忘了，不可！”

周氏从暖阁出来，马上让春梅研磨。

王大娘哼了一声。“我现在有甚么本领去招惹她，倒是你！从速趁着老爷表情不好，多哄哄他，你若能给江家生个一儿半女，我也就心安了！”

说着，江善德声泪俱下。“自从发卖了虎子，念忠就一病不起。我晓得，他是怕我指责才撺掇我发卖虎子，贰内心也不好过，不然也不至于到明天这般境地。都怪我，都怪我……”

“你别去！”玉凤死死拉住王大娘。“太太如有个好歹，你叫我如何担待的起！”

周氏恭敬道：“爹是有大才调的人，管顾家里的琐事那叫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天然难趁手了。”

江念忠眼角滚落着泪水，眼中尽是悔怨与惭愧吃力道：“对不住虎子……”

周氏现在偶然顾暇玉佩，只一把拿过来放下，和王福商讨起丧事的筹办。

随后的半个多月里，江善德又日日待在玉凤那边，两耳不闻窗外事，落了个平静安闲。

周氏点头道：“还是别托他了，到底不是自家的事，他能有多上心呢，看看小红这桩事便晓得了，还是让我写封信给家父，家父在京有很多权贵旧识，托他们另有几分但愿。”

病了好久，临死之际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周氏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玉凤被王大娘说的羞怯不已，脸颊通红。“胡说八道甚么呢！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

王大娘去过书房几次，都没得好脸，厥后玉凤去过两次，江善德垂垂缓了过来。

周氏走进卧房，翻开帐子看了江念忠一眼。

周氏的手快被捏碎，却咬牙忍着，大声道：“快去叫老爷！”

江善德闻言眼睛一亮，烦恼道：“对了对了，虎子说这胡阿娇有了身孕，我既晓得了阿娇是跟念忠有染，如何没想到孩子的事呢！”

江念忠瞪大眼睛，脸孔狰狞可骇，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道：“找……阿娇……和我的孩子……孩子由你来――！！”

周氏心底一凉，忙上前坐在床沿上拉住江念忠的手。

对于本日，江善德早就做好了内心筹办，可到底还是难敌丧子之痛。

“念忠……念忠！！！”江善德由王大娘和春桃扶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从书房出来，周氏才想起玉佩还没给江善德。

写好信，周氏拿给江善德过目，江善德点头。“令尊倘或回了信，你立即来奉告我，等念忠的事办完，我筹算去京里一趟，把捐官的事情敲定。”

最后一个‘养’字还未出口，江念忠的嘴里顿时溢满了鲜血。

周氏感觉不过顷刻，江善德就看起来衰老了几分。

周氏道：“儿媳陪嫁的那些田产都在村里，以是儿媳揣摩着，这些田产留下给张郎中管顾，私塾和药堂所需的银子，就从田租里拿，余下的便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听了周氏的设法，江善德顿时放心，道：“思虑的很殷勤，纵是我也不及半分啊。今后家里的事你看着办吧，也不必来过问我，如你所说，男人顾着外边就是了。”

说完，江念忠的手俄然一紧，仿佛堵塞普通痛苦的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