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兄弟打架[第3页/共4页]
她们连羌人的首级都拿箭射过,那虽是仇敌,可不比谢沛如许一个没品没级的毛头小子贵重多了。
玄襄和雁行受命而上,她们两个虽是女孩子,可别说是谢沛,就是再来两个成年男人,除非有凌云卫那样的技艺,不然也只要昂首称臣的余地。
北毓坐在一张紫檀木的椅子上,一只胳膊搭着扶手,正襟端坐了,盯着站在她身前的两人。“说吧,这是如何一回事。”
这个“他”,当然不是指谢朔或莫语。如果他们,也就不消“压”了。
北毓眸子一冷,脸上却暴露一丝浅笑的模样,她摸了摸谢朔的头顶,和顺道:“本来是这个话,只如许便叫你说不出来了?他都敢说,你又有甚么不敢反复的,真是傻弟弟。”
谢沛气在心中,这些人气势放肆,没一个把他当主子看呢。
北毓道:“朔哥儿当时信赖这些话吗?”
玄襄的肩上中了一箭,本来已经有凌云卫冲上去,要把她护下来。可她直接连血带肉,就把箭拔了下来,顺手就插到了一个正爬墙的羌人的眼睛上。
两人上前,一个先把打红了眼的谢朔和莫语都扒拉到一边;一个往前一踏,一脚踩在谢沛背上,不等他反应,先把他两个胳膊卸了,今后一扭,又特长帕把他的嘴给堵了。
他哪晓得,这俩小女人曾经也是绣房一坐,厨房一呆,花圃子里一逛的标准小丫环。虽因长在将军府里,时不时也跟着自家女人练练拳脚、骑骑马儿、射射箭,可不过将之视作游戏。偶尔不谨慎磕了、碰了,也还要哭上一哭,抱怨一回:我们又不是真要去兵戈。
真要论起横来,从戎的比匪贼更甚。而她们更是在全部大魏最强的虎帐里混过的。拍拍脑袋就敢做的事情,连谢侯爷都一定敢信赖,更何况是谢沛。
然后比及仗打完一个段落,再有人把她们从角落里扒拉出来,还一脸的“你们竟躲这儿来了,真让我好找,想躲为甚么不躲回府里,你们安然,我还不消操心找你们”。连想伸冤都没地儿伸去。
在军队里不能让人佩服,常日里还好,真比及打红了眼,就能有人提溜着她们的脖领子,把她们扔到角落去。
他嘴里的手帕几近被塞到了喉咙,胳膊又脱臼,光滑的丝绸黏在舌苔和口腔内壁上,想拿拿不了,想吐又吐不出来。底子就不是能不能说话的题目,是连连干呕,连说话的空地都没有。
谢朔当时就站在北毓的身侧,腊月的风冷极了,吹在身侧,呼号着就像在唱一首哀歌。在他们的脚下,数不清的人挨肩擦踵地站着,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北毓的声音,顺着风在空中回旋飘零。好长一段时候以后,谢朔才听到城楼下传来一声声压抑的抽泣,垂垂地,这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凝成一片哀嚎,响彻了满城……
当时,谢北毓站在朔北城楼上,面对着黑压压的一城兵士和住民,朗声道:“有人道父亲之以是身故,是因做了错事,遭了天谴。可他在朔北十年,对城中百姓如何,大师有目共睹。对此,父亲向来无愧于心。他生前独一感到歉疚的,便是平生杀孽太重。为了保朔北数十万百姓安然,为了守住这大魏最北的樊篱,父亲所杀羌人,不计其数。他们也有亲有家,有妻有子,每一具留在疆场上的尸首,后背都有无数哭嚎哀戚。可父亲对此,有愧无悔。若只是身染杀孽,就能保住朔北城民安居乐业,父亲就是身故百次,也可得瞑目。若这杀孽,就是他的罪恶,是他的逆天而行,是他需求蒙受的天谴,想来父亲若在天有灵,也会甘之如饴。而北毓身为父亲长女,也愿担当父志,九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