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失蜀土汉宗绝祀 篡魏祚晋室开基(2)[第1页/共4页]

博得蜀中延一线，谁知宦竖且贻殃？

试看两汉同三国，多少兵民付劫灰！

舂陵叛逆汉重光，后嗣昏庸又致亡；

妇寺原为乱国媒，群雄扰攘亦堪哀，

且说吴主休嗣位六年，因蜀使垂危，曾遣大将军丁奉向寿春，偏将丁封孙异向淝中，为蜀援助；嗣闻蜀已入魏，乃令各军退回，惟心中不能无忧，奄忽成疾，猝致不起。遂召丞相濮阳兴入宫，叮嘱后事，休已不能言，但握住兴手，使太子出拜，算是托孤的遗命，是夕遂殁。兴却与左将军张布商讨，谓蜀已新亡，势将及吴，太子年尚幼弱，恐难保国，不如迎立乌程侯皓，较为得计，布也即同意，遂入宫禀白朱后。朱后是一和婉的女流，潸然答道：“我一孀妇人，何知大虑？但凭卿等讯断罢了。”妇道尚柔，此处似因柔召祸，但误在兴布，不能为朱氏咎。兴等趋出，便迎皓嗣位，改年元兴。当即为休发丧，奉葬定陆，追谥休为景天子。皓为休从子，既已入嗣休位，例应尊休后朱氏为太后，且群臣已将太后玺绶，送入宫中。偏皓将玺绶夺还，但号朱氏为景皇后，独崇谥父和为文天子，尊庶母何姬为太后，封休子为豫章王，勒令就国，立妃滕氏为后。系是故卫将军滕胤族女，父名牧，得封高密侯，拜卫将军。皓初度颁布优旨，如发仓廪，赈窘蹙，放宫女，出苑禽等事，倒另有些贤明；厥后骄淫不道，沈湎酒色，丞相兴与将军布，未免生悔，轮番进谏。皓竟目为怨谤，杀毙两人，寻且逼死朱后，及后二子，残如此，怎得久存？那魏大将军司马昭，平蜀有功，始受封相国晋公，及九锡典礼。太尉王祥，司徒何曾，司空荀彧，又请加封昭为晋王，昭亦直受不辞。至此已无庸造作了。一班趋炎附势的臣僚，就将禅让的典礼，抢先呈入，昭因东吴未平，还想少待，唯命宗子炎为副相国；百官又顺势巴结，表进炎为抚军大将军。越年，为魏主曹奂咸熙二年，昭已立炎为世子，复进称太子。未几昭死，炎嗣为相国晋王，迁魏司徒何曾为晋丞相，令骠骑将军司马望，为晋司徒。魏主奂名为人君，早与傀儡无异，摆布侍臣无一非司马氏虎伥。好轻易在位六年，还是司马昭不肯受禅，才得拖延光阴。不过想学曹操。及炎承父爵，不肯再缓，端的要帝制自为了。与曹丕何异？是年春季，襄武县中，报称有大人呈现，身长三丈余，迹长三尺二寸，白发黄巾，拄杖自呼道：“我乃民王，传语兆民，国运将改，今后承平！”言讫不见。真耶？伪耶？何曾等遂推为晋瑞，向炎劝进，炎佯为推让，偏朝臣已逼令魏主，就南郊筑受禅坛，择于咸熙二年十仲春壬戌日禅位。转眼间已是届期，百官至晋王府前，请炎受禅，炎竟然戴冕旒，服衮衣，乘辇出来，由大众拥至南郊，下车登坛，早有黄门官捧着天子玺绶，敬谨上献。炎接管后，当燔柴告天，一如魏受汉禅故事，真好报应。礼毕还朝，御殿受贺，国号晋，改元泰始。废魏主奂为陈留王，本日徙居金墉城。奂含泪别去，太傅司马孚，拜辞故主，流涕唏嘘道：“臣年老将死，尚不失为大魏纯臣哩。”自称自赞。未几又徙奂至邺城，直至晋太安元年寿终，追谥为元天子。废主曹芳，由齐王降封为邵陵公，殁时追谥为厉。余如魏氏诸王，皆降封为侯，魏历五主而亡。独吴至太康元年，方为晋灭，事见《晋史演义》中。汉事已完，墨干笔秃。小子只要绝诗两首，作为本编的杀序幕。诗曰：

是时吴太后与梁王理，皆早殁，鲁王永徙封甘陵，不在都中，余如张后及太子璇等，毫无主意，只要在旁陪泪。忽有一人趋入道：“如果势穷力屈，祸败必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方好见先帝于地下！何如遽欲出降呢？”后主瞧着，乃是第五子北地王刘谌。刘禅庸主，不料有此奇儿。本来后主有七子，长名璇，已立为太子，次为安宁王瑶，又次为西河王琮，时已归天。又次为新平王瓒，第五子就是北地王谌，六子恂，封新兴王，七子虔，封上党王，谌最号贤明，故有此谏。后主怒说道：“孺子何知？也来多言！”谌大哭道：“先帝创业艰巨，一旦拱手让人，岂不成惜？谌宁死不受辱呢。”后主将他叱退。俄而谯周复入报导：“魏兵将到城下，陛下若依臣言，还可保全爵禄，必无他虞，臣愿至魏营力图，决不使陛下罹灾。”后主听到此语，心下稍宽，总教性命可保，何惜屈膝？乃使周缮就降表，与侍中张绍，驸马都尉绍良，同赴艾营请降。艾方至雒城，得表大喜，答书有“微子归周，当为上宾”等语，因遣绍良持书返报，自率部兵，径诣成都，后主面缚舆榇，出城降艾。艾令焚榇释缚，好言安抚，仍令还宫安民，是日北地王刘谌，挈老婆至昭烈庙中，哭拜一番，起拔佩剑，先杀老婆，然后他杀，虽死犹生。汉至此乃亡。总计蜀汉自先主开基，称帝三年，后主禅嗣位四十年，合得四十三年，独详蜀汉历数，隐宗紫阳书法。三汉共二十六主，总计得四百六十九年。再加一笔。邓艾既入成都，制止将士掳掠，独收锢黄皓，意欲加诛，皓赂艾摆布，终得免死。何如不诛此竖？艾依东汉邓禹故事，承制拜后主为车骑将军，太子诸王，各有封职；但使后主驰书剑阁，饬令姜维降魏。维闻诸葛瞻败死，还援成都，行至郪县，接得后主敕书，迟疑多时，乃令部兵还降锺会，就是廖化张翼董厥诸将，亦偕维同降，将士统皆愤激，拔刀斫石，尚欲与魏兵决一死战，经维密为晓示，方随至会营。会素闻姜维才名，开营迎入，莞然笑语道：“伯约来此何迟？”维流涕道：“维不能保主，本当一死，因闻将军仁明威武，故不吝来降，本日至此，尚为太速呢。”会听了此语，忙起握维手，引置上座，与交亲信，并使维还是领兵，维天然暗喜，遂导会至涪城驻扎。会闻艾恃功专断，心甚不悦，艾又上书司马昭，请乘胜伐吴，并封降王刘禅父子，使吴人望风畏服如此。昭表封艾为太尉，会为司徒，独未肯遽从艾请。特檄监军卫瓘谕艾，叫他事须先报，不得专行。艾奋然道：“大夫出疆，苟利社稷，何妨专命？艾惟知《春秋》大义，怎得无端牵掣呢？”说得瓘无词可答，走白锺会。蜀将姜维，得此知信，便进语锺会道：“公自入蜀以来，算无遗策，今反位出艾下，已伏内疑；维闻陶朱沼吴，泛舟绝迹，张良破楚，辟谷满身；公何不上效前人，保功立名呢？”用心反激。会笑答道：“君言错了！我年强仕，何能行此？”维接口道：“公若不肯高蹈，凭公智力，何事难为？无烦老夫陈策了。”明是逼他谋反。会乃屏去摆布，与维议定秘谋，即与卫瓘联名上书，白艾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