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御跸蒙尘沿途遇寇 危城失守抗志捐躯(2)[第1页/共3页]

是时关东重望，首推二袁，袁术复蓄异图，隐然有帝制自为的思惟，怎肯西向救主；袁绍虽未敢称帝，但因冀州新定，也不肯轻离。处置沮授进谏道：“将军累代辅政，世笃忠贞；目前廷播越，宗庙残毁，为将军计，正应西迎帝驾，安宫邺中，挟天子足以令诸侯，蓄士子足以讨不庭，名正言顺，事必有成，愿将军勿失此机。”原是最好机遇。绍颇被打动，有出兵意，偏有两人入阻道：“汉室久衰，势难再兴。且豪杰并起，各据州郡，连徒聚众，动辄万计。这好似嬴秦失鹿，先得可王的时势了！今若迎入天子，动须表闻；从命即失权，违命即被谤，不如勿行。”授见是同僚郭图淳于琼出来禁止，即驳说道：“今奉迎天子，既合大义，又得时宜，若不早图，必落人后。授闻权不失时，功在速捷，请将军急自裁断，毋惑人言。”绍听了三人群情，各执一是，又累得游移不决。即此可见袁曹之成败。会闻东郡太守臧洪，背绍自主，绍遂将迎驾题目搁置不顾；竟出兵围攻东郡，数月不下。东郡本属冀州统领，臧洪得为太守，也是由绍简放出去；当曹操围雍丘时，见前回。张超曾向洪乞救，洪尝为超功曹，因联兵往讨董卓，慷慨宣言，见前文。得邀袁绍赏识，留参帷幄，嗣即便领青州，盗贼屏息；乃复调任东郡。他本生有侠气，好济人急，一闻张超求援，便徒跣号泣，向绍请师。绍与操尚无怨隙，不肯援超，超竟被灭族，洪由是怨绍，毫不与通。绍恨他背惠，驱兵往攻，偏洪誓死恪守，耐久相持，绍尚爱洪多才，不忍遽迫，乃令里人陈琳，作书晓谕，力劝洪悔罪投诚；洪竟执意不平，答信约千余言，略云：

李傕郭汜，贼也；张济杨奉董承，亦无一非贼；至如李乐韩暹胡才，则固以贼自鸣，更不敷道矣。堂堂天子顾委身于贼臣之手，另有何幸？其以是间关跋涉，苟延残喘者，贼胆尚虚，未敢公开篡逆也。当时之力，与勤王足成大业者，莫如袁绍。向使从沮授之计，西向迎驾，光复东京；则上足媲齐桓晋文，下亦不失为曹阿瞒，何至身名两败，死且无后乎？若臧洪之所为，迹同小谅，未足与语大受。但观其复琳一书，与责绍数语，辄以未安王室为咎，是固犹以忠义为切劘，安汉不敷，愧绍则固不足也。先人以义士称之，不亦宜哉？

仆本因行役，谬窃大州，恩深分厚，宁乐本日；自被兵接刃，登城望仆人之旗鼓，感故交之周旋，抚弦搦矢，不觉流涕之满面也，何者？自以帮手仆人，无觉得悔，仆人相接，过绝等伦，盖幸赞襄大事，共尊王室。乃者本州见侵，洪系广陵人，故称雍为本州。郡将遘厄，杖策乞师，一再见拒，使洪故君遂至沦灭；戋戋微节，无所获伸，斯以是忍悲挥戈，收泪告绝者也。昔张景明超字景明。亲登坛歃血，奉辞驰驱，卒使韩牧让印，仆人得地，指韩馥让位时。曾多少时？不蒙观过之贷，反受赤灭之祸；足下试思，景明负仆人乎？抑仆人负景明乎？吾闻之，义不背亲，忠不违君，故东宗本州觉得亲援，中扶郡将以安社稷，一举二得以徼忠孝，未敢为非。足下乃欲使吾轻本忘家，偏向仆人，仆人之于我也；年为吾兄，分为笃友，道乖告去以安君亲，亦可谓顺矣！若吾子之言，则包胥宜致命于伍员，不该号哭于秦庭也？足下或者见城围不解，救兵未至，感亲邻之义，推平生之好，觉得屈节而苟生，胜于守义而颠覆也。昔晏婴不降志于白刃，南史不曲笔以求生，故身著图象，名垂后代。仆人苟鉴谅苦处，合法返旆退师，治兵邺垣，西向迎驾，岂可徒大怒暴威于吾城下哉？行矣孔璋，琳字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受命于君亲，吾子寄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故而名灭，仆亦笑子存亡而无闻焉！悲哉本同而末离，尽力尽力！夫复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