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君心（2）[第1页/共3页]

天子生了几分倦怠，打了个呵欠道：“好了。夜也深了，你早点歇着。朕和皇后也要回养心殿去了。”

阿箬不解：“弊端？”

如懿心中不快，打断她道：“好了！现在是现在，不要再说畴前的事！”

天子有些不耐烦：“那你好好调教海常在，别再生出这么多事来。”

如懿入迷半晌，沉稳道：“一小我的好处和上风，只会锦上添花，让她往高处走得更高些。而她的弊端和缺失，倒是能拉着她一起跌到深渊再爬不起来的。以是我看人，不看她的好处能带着她走多高，而是看她的弊端会让她摔很多重！”

阿箬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如懿支着额头，悄悄挥手：“今儿早晨你也累了，着了气又受了冷，从速去歇下吧。”

海兰打了个寒噤，如懿只是含了一缕称心的笑意，很快又让它泯在了唇角。

惢心已经陪着太医看过了海兰，现在又跟过来请许太医给如懿诊脉。许太医取出朱紫色的请脉包垫在如懿手腕下，又搭上一块洁白的绢布，告一声“获咎”，才敢把两指落在如懿的手腕上。

天子携了皇后的手一同出去，在颠末如懿与海兰时稍稍驻步，他的目光滑过海兰不带任何温度与感情，仿佛只是看着一粒小小的尘芥，底子不值一顾：“你再住在咸福宫也只是让贵妃活力，换个处所住吧。”

如懿愈感觉不安，便道：“许太医是常来常往，专照顾本宫的，有甚么话无妨直说。”

如懿啜了口热茶，渐渐搓动手背暖手，淡淡道：“你的话是不错，甚么理儿都占全了。但是你的眼睛太高，只瞥见了我的好处，却未瞥见弊端。”

惢心承诺着去捧了热汤水来服侍，阿箬拍打着如懿换下来的海兰那身衣裳，满肚子压抑不住的肝火，手上的力量就大了，噼噼啪啪的。如懿听着发烦，蹙眉道：“甚么事情，粗手大声的？”

如懿拉着她的手，心头暖暖的，一阵热过一阵：“好，好，不枉我这些年一向这么待你。阿箬机警，嘴却太快。你心机温馨，就替我多长着眼睛，多顾着些吧。”

如懿沉吟半晌，含笑道：“王钦那里是个好相与的？他一贯只听皇后和贵妃的话。”

惢心的面色沉寂如水：“奴婢候在咸福宫外，瞥见小主受辱，当然要去禀报。只是……”

只听得内里连着数十声惨叫，垂垂微小了下去，有侍卫出去禀报导：“皇上，香云已经打死了。”

惢心诚心道：“奴婢必然不会孤负小主的希冀。”

许太医考虑再三，沉声道：“受寒和惊吓都是小事，微臣开了安神药给海常在喝下，已经安稳睡了。风寒虽重，调度着也无大碍。要紧的，是海常在的足伤。”

惢心的眉眼恭敬地垂着，低声道：“王公公不好相与，是被人定了的。但是李公公……”

慧贵妃又惊又怕，浑身止不住地打起暗斗，天子垂怜地替她紧了紧大氅，柔声道：“别怕！都是下人们的不是，你放心养好身子暖着才要紧。”

许太医道：“海常在是足心的涌泉穴挨了打受了伤，才会如此衰弱，形同沉痾。”

天子微微点头，浑不在乎：“拔了舌头悬在宫门上，让满宫里统统的宫人都看看，教唆是非，暗害主上，是甚么了局！”

如懿陡地一凛，目光撞上天子深渊静水似的眼波，心头舒然一暖，像是在雪野里迷了路的人远远瞥见灯火人家，便有了下落。天子的目光旋即移开，仿佛对她只是那样的不上心罢了。

满宫的宫人们吓得魂飞天外，立即跪下道：“是香云本身生是非，主子们都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