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复恩[第1页/共5页]
太后凝神想了半晌,叹口气道:“舒嫔是个痴心人儿,一心痴慕天子。哀家除了能成全她的痴心,别的甚么也成全不了。”
意欢瞻仰满天月华,郁然长叹:“皇上看不见又如何?我只是成全我本身的情意罢了。”
如此一来,连太后也着了急,一日数次赶来看望,却被齐鲁拦在了天子的寝殿外。齐鲁忧心忡忡道:“皇上的病起于疥疮,原是春夏最易发的病症,却不知为安在初春便开端发作起来了。”
因天子病着,寝殿内本就窒闷,太后坐了一起的辇轿,一向到了慈宁宫前,才深吸一口气,揉着额头道:“福珈,哀家感觉心口闷闷的,转头叫太医来瞧瞧。”
天子如此一病,皇后便在养心殿的寝殿之旁安住下来。皇后自奉养天子,事必躬亲,衣不解带,凡是天子有半点不适,她便半蹲在天子身前几次擦拭药水,直到瘙痒渐止才肯稍作安息。而天子的病症常在夜深人静时发作,常常不能安眠,皇后便也不眠不休,等待一旁。
荷惜担忧道:“小主,自从皇上卧病,您一向在宝华殿为皇上祈福,不断编织福袋,刻画经幡,奴婢真担忧您的身子。何况,太后也没有如许交代啊。”
李玉察言观色,忙道:“皇上之前不肯请太医察看,都是娴贵妃在旁照顾,贵妃小主日夜辛苦,现在得了和皇上一样的症候,正在养心殿后殿养着呢。”
廊下里皆是新贡的桐花树,分两边植在青花莲纹的巨缸内。桐花绵绵密密开了满树,绛紫微白,团团如扇。风过处,便有雅香扑鼻。皇后闻得药味久了,顿觉神清气爽。转眸处,月色昏黄当中,却见一个宫装女子跪在殿前,抬起清艳冷然的面庞,朗声道:“皇上卧病,皇后娘娘为何不准臣妾向皇上存候?”
齐鲁躬身道:“疥虫是会感染疥疮,也能够是得了疥疮的人用过的东西被皇上打仗过,或是皇上直接碰过得了疥疮的人才会得这类症候。至于翊坤宫中是否有如许的东西,按理说只要皇上和娴贵妃抱病,那翊坤宫应当是洁净的。”
转眼便到了晚膳时分,皇后出去了一炷香的时候,方端着炊事出去。因天子在病中,统统饮食以清爽为要,不过一碗白粥,一道熘鲜蘑并一个白鸽绿豆汤。天子由李玉和进忠扶着坐起来,皇后也不肯假手别人,亲身喂了天子用膳。
素心喜不自胜:“皇上是好多了呢,这个也能尝出来了。这些天皇上的饮食,都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不敢让旁人插手半分,只怕做得不好呢。”
天子咳嗽几句,身上又有些发痒,便懒怠言语,侧身又朝里躺下了。皇后忙膝行到天子跟前,拿柔嫩的白巾蘸了药水一点一点替天子擦拭,每擦拭一下,便悄悄吹气,为痒处增些清冷之意。天子见她做得详确,便也不说话,由着她奉养。
齐鲁忙道:“太后、皇后把稳。太后与皇后是万金之体,这病原是会感染的,千万得谨慎。”说罢提示小寺人给太后和皇后戴上纱制的手套,在口鼻处蒙上纱巾,方由李玉引了出来,又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万别碰皇上碰过的东西,统统主子来脱手便可。”
意欢不为所动,只是觑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好生辛苦,单独守着皇上,却忘了您另有公首要照顾,倒不比臣妾如许无儿无女没有牵挂的,奉养皇上更加便利。”
太后垂着眼皮,淡淡打断他道:“大家有大家的缘法,谁叮咛你做甚么你便做,旁的不必多理睬。”
天子尝了两口,抿唇道:“不是御膳房做的?”
齐鲁这才辞职。福珈见齐鲁出去,便替太后捶着肩,摸索着道:“舒嫔小主的事,太后当真不睬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