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绝念[第1页/共5页]
海兰凝神半晌,低低道:“永璜与永璋为太子之位明争暗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不过让永琪在皇上面前提了明神宗的国本之争,说永璜自比宗子朱常洛,抱怨皇上宠嬖宠妃之子,皇上便信了。皇上如此多疑,但是我摆布不得的。”
有滚热的泪一下灼痛了双眼,嬿婉死死忍着,让本身的声音听起来像在笑:“嘉妃娘娘多子多福,如许的福分,嫔妾怕是不能攀附了。”
为着如此,如懿反而更谨慎,除了平常在宫中措置六宫琐事,几近极少与嫔妃们来往,便是海兰,也见得少了。这一日海兰来看望永琪,好轻易见上了如懿,几近要落下泪来:“姐姐这些日子对我避而不见,是在怪我害了永璜么?”
玉妍抚着肚子笑吟吟道:“这话你也信?怕是哄你呢。这那里是昼寝的时候,清楚是娴贵妃多嫌了你,不肯见你。”她的笑声听来锋利地刮着耳膜,“上回你那么凑趣纯贵妃,替她去拂袖上的灰尘,现在又调转头去奉迎娴贵妃,她能理你么?换了本宫也看不上你那见风使舵的模样!罢了罢了,你还是乖乖儿……”她正说着,俄然瞥见玉湖色绣缠枝红萝的鞋尖上落了一点燕子泥,不觉惊叫起来,“哎呀,哪儿来的燕子泥,脏了本宫的新鞋!”
嬿婉只得道:“嫔妾未进宫门,这个时候,娴贵妃怕是昼寝呢。”
玉妍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道:“罢了。”
春婵素知她与玉妍的心结,仍然道:“奴婢说句不怕小主忌讳的话,嘉妃接连生子,又得皇上宠嬖,不能说没有争夺后位的能够。实在不管是娴贵妃或者纯贵妃封后,跟我们都无干。但如果嘉妃娘娘,小主是晓得的,她可不是好相与的脾气,只怕第一个要难堪的就是小主您。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先低一低头,当是未雨绸缪吧。”
三宝笑得谦恭:“那是必然的。朱紫放心。”
嬿婉站住脚,剜了她一眼:“你也感觉嘉妃有登上后位的能够么?”
海兰回身步出翊坤宫,四月香花满盈的时节,原该是最暖和而明丽的。她却只感觉森凉的寒意无处不在地逼来,就仿佛很多年前,她亲眼看着阿玛与额娘双双死去,就像她晓得本身被一夕宠幸就被抛诸天子脑后,那种对将来的坚信落空后的无助与苍茫。她徐行走上长街,转头看着翊坤宫金字残暴的匾额,俄然眼底多了一层潮湿的白气,遮住了她夙来和顺低垂却刚毅的眼。
海兰辩白道:“我天然不是偶然。但姐姐是本身亲耳闻声的,现在的永璜如许势利,早不是当年承欢膝下的小童了。他对姐姐不过是倚仗操纵,姐姐又何必对他有至心?”
天子大笑一声,右手颤颤指着两个儿子,一语不发。嫔妃们俄然见生了如许的变故,一时也都惊住了,含着泪不敢言语。天子回过神来,神采生硬如铁,朝着两位皇子狠狠扇了两耳光,勃然大怒:“不肖子!大行皇后是你们的嫡母,现在薨逝,你们却不悲不痛,只顾着内斗相争!朕如何会有你们这两个不孝不忠的儿子!”
永琪吓得哇一声哭起来,用手背抹着眼泪道:“皇阿玛,儿臣为皇额娘悲伤,但额娘说儿臣不该当着皇阿玛的面哭,会让皇阿玛悲伤,以是儿臣不晓得该不该哭。儿臣好想皇额娘……”
海兰语气温婉,甚是推心置腹,神采倒是冷然:“按姐姐这么说,宫里都是如许的人如许的心,和我们并无分歧,莫非个个都是同类?我一心为姐姐,为本身,并不感觉如许是错。”
嬿婉携了侍女春婵的手分开,春婵低声道:“朱紫别在乎。娴贵妃也不是光不见您,六宫的小主,她都避嫌呢。”她思忖道,“实在嘉妃娘娘也是后位炙手可热的人选,不如我们去拜见嘉妃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