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周夫子[第1页/共3页]

李嬷嬷忙还了礼，一面笑道：“三蜜斯现在要上学，不如改在晚膳后罢。”

一面打量着这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浅灰色衣袍虽是半新不旧却浆洗得干清干净，国字脸，鼻直口方，眉宇间有股凛然之气，看上去浑厚有礼，很有君子之风。

阿全悄悄拍了拍脑袋瓜子，笑道：“嬷嬷不消犯愁，既然作为讲课之用，合该避嫌，如何能安在女眷平常出没之处？我这就去办。”说着，一甩鞭子，将车赶出去了。

平嬷嬷使了个眼色，红玉忙禀告，“三蜜斯，蜜斯唤人来请。”

雪华莞尔，“我这就畴昔。”扭头看着平嬷嬷，“有劳嬷嬷带路。”

海澜忙起家，指着身侧铺着锦垫的圈椅，“夫子请坐。”

“嬷嬷，这是要往哪去？”一个清脆的嗓音，煞是好听。

正打量着，平嬷嬷端了一只青花茶盅，恭恭敬敬地递与周夫子，“夫子请用茶。”

“蜜斯，敢问一句，这是肯定要用老夫了么，那……”

俄然觉悟过来，那老的不就是为了姑息小的才这般慢么，如何我就……

芳华院门口，阿全早已候着。见了她们，忙道：“禀三蜜斯，蜜斯与周夫子皆在府中书院等您，请随我来。”说着，自顾自地往前去了。

周夫子凝了她一眼，缓缓道：“女子么，修德天然首当其冲，若要明辩是非，便很多读些书，再学一些琴棋书画等才艺傍身，不但怡情养性，还可悦己悦人。当家之术亦不成或缺，不过那可就不在老夫讲授范围以内了。”

平嬷嬷答道：“回蜜斯，现在是巳时三刻。”

周夫子看着她道：“蜜斯但愿老夫教些甚么？”此女代妹选师，可谓用心良苦，想来她对老夫执教定有别的要求。

李嬷嬷则往听澜院去了，平嬷嬷笑眯眯地扶着雪华的手，不紧不慢地跟在阿全背面。

李嬷嬷陪了笑，“三蜜斯忒客气了。夫子既来，三蜜斯还是先去见见，迟了恐有不恭。”

车子停了下来，一个脑袋伸出来，可不恰是阿全，他诞着脸，问道：“嬷嬷有何贵干？”

只听一把如百灵般的童音带着恭敬，“是，嬷嬷请看。”想必是又做了一遍。

海澜转头问道：“平嬷嬷，甚么时候了？”

雪华忙直起家子，面向李嬷嬷欠了欠身，“今儿便如此罢，多谢嬷嬷了。”

周夫子作了一揖方告了座，倒也不造作，一举一动皆落落风雅，这面前秀雅出尘的少女，身着水蓝色暗绣栀子花蜀锦衣裙，头上只戴着一支白玉胡蝶钗，耳上缀着一对清简的水晶耳环，见之忘俗，点漆似的美眸蓄充斥盈笑意。

“多谢夫子指导，小女受教了。不知夫子以为女子又该学些甚么？”

委宛的童声响起，“带她出去。”

“这，这，”平嬷嬷支支吾吾的，“蜜斯没说……”

雪华仰起小脸看了看嬷嬷，“扑哧”一声笑了。

蜜斯的话当然是有由头的，不过比及她及笄难道黄花菜都凉了，哪另有翻身之时？不如还是觑个空儿去求蜜斯，只要能重回听澜院，今后蜜斯嫁给世子，本身也有个念想不是？

淡薄的阳光从半开的窗户中钻出去，印得一屋子圈圈点点的光影，海澜落拓地坐在厅里，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札记，平嬷嬷则在一旁续茶添水。

两人出来时，雪华仍一丝不苟地学着，一面问道，“所为何事？”

海澜暗叹，这周夫子知我摸索与他，此番所答，可谓滑不留手，却又不失本心，还真可贵，到底不是那不懂变通的老学究。

她盘算，安闲道来：“既然读书让人明辩是非，《四书》、《五经》自是少不了的；但是《史记》、《汉书》等，不但令脑筋腐败，更可了悟得失；至于《孙子兵法》、《黄石公三略》等兵家奇书，那般入迷入化的智谋，足以应对后院之争――不为别的，只为自保。夫子又说，身为女子应养性怡情，除却琴棋书画，又怎能或缺诗词歌赋？夫子还说，身为女子合该修德，三妹十二岁那年，想来在夫子的悉心教诲下，已知书识礼、明辩是非，当时夫子再施以《女诫》、《女训》，自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