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奇遇[第2页/共3页]
老头髯须飘飘,“如有缘自会相见,札记中所记甚祥,以你之智参透不是题目。”似是虑及一事,脸上多了几分慎重,“今后如有人提起胡思文三个字,你只作不识。”
这类严苛,虽不免让人面红耳赤,却生长得更快。而内心,雪兰的定位不再是单一的长姐,或师,或母,她一时也分不清,更道不明。
老者心头一动,忙叮嘱了他几句,小童一面听一面点头,然后一溜小跑,奔门外而去。
车天然也停了下来。
孺子忙摆摆手,“猴头菇倒是差未几了,山鸡尚差几分火候,”想了想,又道:“要不要加些金丝小枣在汤中?”
雪兰再度欠身,“愿闻其祥。”
雪华鼓掌笑道:“谁说无处寻?我箱子里便有,嬷嬷从速去找找。”
嬷嬷掀了帘子出去,不由蹙了眉,回身出来取了太夫人所赠梨花蜜兑了小锡炉银壶里的沸水,服侍她喝了,又拉过另一床锦被搭上,好说歹说地哄了她睡,这才端着青花瓷盅出去。
这一起上,除却识字,还学到很多与人相处的点滴,乃至一些需求的策划,可谓眼界大开。
雪兰奇道:“莫非先生有归隐之意?”
雪兰游移着道:“先生所言当然有理,只是要真正做到难度不小,不太小女子还是情愿极力一试。”
车厢外间,雪华早已披上长姐的厚锦镶银鼠皮披风,又跟嬷嬷念起了千字文,嬷嬷神采寂然,显得一丝不苟,雪华仰起小脸望着她,大眼睛儿一眨也不眨,一面跟着念,一面用心记。
闻言,嬷嬷与雪兰面面相觑,脸大将信将疑。
那老者浑若不见,尽管提起笔,“刷,刷,刷”几笔,写就了两张一模一样的方剂,嬷嬷谨慎翼翼地收好了一张,又拿起另一张屁颠屁颠地往前台付账抓药去了。
里间,雪兰恹恹地斜倚在软床上,梨斑白的肌肤隐含一丝青色,显见得是病深沉了,怀里还揣着个鎏金小手炉,正闭目养神。
雪兰忙应了,又道:“长辈江海澜谢过先生。”说着又欲施礼。
海澜暗自感觉有些好笑,却又不敢冒昧,只得依着礼数上前福了一福,随后扶着嬷嬷的手,回身出了药堂。
孺子吐舌,“天然不加了,反正有的是吃金丝小枣的机遇。”
这雨下了差未几两个时候才住,雪兰亦从梦中醒来,不觉背上已然湿了一大片,嬷嬷忙替她改换了薄罗中衣,又兜头套上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袍,再系上织锦外相大氅,这才拾掇好座椅,侧身让了雪华出去。
“凡事不成掐尖逞强,须知这人间事最是兜兜转转,几次无常,若事事针尖对麦芒,便是不留余地给本身。”
那老头也不答话,鼻孔里“哼”了一声,只不耐地冲她挥手。
雪兰眉尖微微蹙起,“如果海澜今后想您或找您请教又当如何?”
一个时候后,这一行人终究停在了轩轩嚷嚷的闹市当中,一家敞亮的铺子门口,黑漆的牌匾上有四个黄灿灿的大字――济胡医馆。
嬷嬷为莫非:“奴婢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在无处寻啊。”
雪兰尽力撑起温暖的笑,却忍不住连咳数声,咳得一张脸愈发失了赤色,不由伸手重抚胸口,嬷嬷一言不发去了内里,雪华不由得蹙了眉,忙问道:“不知这四周有没有医馆,不如先看看吧,长姐。”
一个身穿葛布袍的孺子迎了出来,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怯生生的唤道:“徒弟。”
“罢了罢了,了解便是缘,”老者朗声一笑中气实足,“老朽看你也不是那俗人,唤老朽为先生甚好,甚好,今后亦不必改口,更不必再来此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