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备无患[第2页/共3页]

雪兰心知这是祖母叮咛下来的，不过要考考本身与雪华的目光，只淡淡一笑，眼中含了一丝晓得，遂将一个装了万年吉庆簪的荷包递给赵嬷嬷，“嬷嬷操心了。”

赵嬷嬷原是老夫人的陪嫁丫环，长得甚是端秀，光阴的浸润亦并未在那张鹅蛋脸上留下太多的陈迹，只眼角处悄悄爬上了抹浅淡的细纹，看来于保养上是下足了工夫的，一双颀长的凤眼温婉中透着夺目，一袭白底暗花弹纹的棉袍裁剪合体，愈发衬得精干。

归去的路上，雪兰似是怠倦，那些绿得刺眼儿的草，与粉嫩鲜艳的茶花已唤不起半点兴趣，身边，雪华仿佛还在咂摸遂意的滋味，如梦如幻。

“嗯，”太夫人眸光一转，淡淡而笑，“唔，这个么也不是甚难事，我且拨八百两银子给你，就在海宁甄选布庄和茶庄，各买一处便可，让华儿学着打理便是。”

“诺，兰儿定当经心不负祖母所托。只是，兰儿另有一事不明。”

太夫人忙喝住了，“好好的说这些做甚？御赐之物固贵不成言，然兰儿亦不遑多让。”

雪华以指甲刺动手心来迫住心底的好笑，渐渐敛了了神采，“是，祖母。”

“兰儿痴顽，不知该从那边动手教诲三妹，还请祖母明示。”

“多谢祖母指导。只是这布庄和茶庄……”她欲言又止，只以眼色质询。

有疏于洒扫的灰尘之气满盈口鼻，愈发觉着沉闷，两人正细看，不料赵嬷嬷提了两口箱子过来，将其翻开，唇角上的一抹笑意似有莫测高深之意，“还请两位将选好的东西放进这箱子。”

雪兰紧了紧玫瑰色锦缎袍子上的云丝披风，开解道：“祖母勿急，三妹的聪明并不在兰儿之下，假以光阴必大放异彩。”

但见地上横七竖八地摆了二十多口樟木箱子，在赵嬷嬷利落的伎俩下一一敞开，说道：“两位蜜斯，请随便遴选。”

“恭敬不如从命，”雪华眼中尽是敬佩与感激之色。

次日早膳后不久，雪兰便差陈琳去华菁院请雪华过来一叙。

见陈琳如是说，太夫人忙换了一副面孔，忧心忡忡地体贴道：“刚来时还好，现在竟咳成如许，可见你身子忒弱，的确不宜在丰城常住，”忙唤了紫苏，“昨儿那瓶新得的梨花蜜白如凝脂，最是消痰止咳，又兼润肺祛湿，便给兰儿罢。”

太夫人亦不好再多说甚，只轻笑着避开了话题，“此次华儿随你去海宁，亦非一日两日，倒是苦了你了――也不能好好静养着，还得忙里偷闲操心□□她。”

雪兰知其意，亦不点破，含笑瞟了一眼道：“不如如许，我帮三妹挑一箱，其他的三妹自行遴选。”

“三妹无妨先看看有没有特别中意的，若喜好便合适。”

雪兰也不先选，而是一一看了看每口箱子，才弯下身选了几幅名家书画，错金螭兽香炉，绿釉狻猊香炉，牡丹薄纱菱扇，泥金真丝绡麋竹扇，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大红金线牡丹吐艳锦褥，长方端石珐琅盒暖砚，鲛绡帐幔，四件的紫檀木鼓式坐墩，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青白玉镂空螭纹杯，釉彩百花景泰蓝瓶，珐琅彩瓷烛台，九彩凤戏凰灯台，圈金螺钿镜，描梅紫砂茶具，赤金嵌珠及白玉头面各一套，垫有丰富棉布的箱子便装满了。

“诺。”雪兰竭力支撑面上的恭敬，一颗早被算计逼得几近麻痹的心因太夫人的锱铢必较而更添了几分不屑。

“三妹，海宁之行已迫在眉睫……”

“华儿只信长姐的目光。”母亲的嫁奁尚算丰富，只是本身的目光另有待历练，既阿谀了长姐，又可从中学到点滴，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