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帝王业，千秋名（六）[第2页/共3页]

孟昱这才回过神来。他想黎兆先不比赵猛朴重，其心机精密且久历宦海，同他说这话须得谨慎才是，是以道：“大人的意义孟某明白，大师同朝为官，虽说忠君为上，凡是事若只看面前，未免失之长远。眼下局势确切浑沌，孟某也深感不解。孟某只能说太子由陛下亲身扶养长大，其职位自非其他皇子可比。但是陛下乃一代明君，天然任人唯贤。”

“孟某与大人了解日久，最为佩服的便是大人久历宦海却不一味争名逐利，忠君爱民说的恰是大人。”

孟昱一惊。他在京中虽也听闻储位之争，不想已是撕破了脸。这梁河王看来破釜沉舟，不留后路了。

“孟某在返来的路上，曾偶然入耳见说陛下抱恙，正请医延药。未知大人可有切当动静？”

蔺桢重重叹了口气。外头铅灰色的云又浓了起来，封卷着枯叶飞至半空。她有些茫然：“到底都是姓蔺的。”

蔺桢点点头：“叔父放心。”

蔺桢被堵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拧着眉头道：“那叔父想我如何做？”

黎兆先顿了一顿，才字斟句酌道：“邸报上未说过。但下官确切听到京里传来动静说陛下身子有恙。”

进了屋，只见蔺栎已经从屏风后边出来，正一瓣一瓣地剥橘子吃。她见蔺桢返来，一边递了瓣橘子，一边说道：“皇姊，你不会真要同叔父一道扶助二皇子罢？”

无人不喜听阿谀话。黎兆先笑得脸上如着花普通。

“陛下现在沉痾在身，本日不知明日事，速速做定才是要紧。长公主掌管后宫这些年，多么杀伐定夺，如何到紧急关头反而踌躇起来？”

黎兆先接到帖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觉又多问了遍：“是孟大将军？不是孟昂？”

“这事情岂可儿戏？即便只是传言，有这个传言就是污点，就是让天家蒙羞。遑论让他担当大统！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再说了，长公主如果不狐疑，又何必将令嫒下嫁东安郡王？”

“将军？将军？”黎兆先见孟昱半晌不说话，不由悄悄唤了两声。

梁河王见蔺桢还是不说话，持续说：“老夫晓得长公主看着太子长大，不是母子，胜似母子。但若不是姓蔺，他有甚么资格同长公主靠近呢？若不能为蔺氏榜样，又凭甚么把握着天下？那皇位，但是已经让一个外人做的够久了！”

孟昱着紧问：“我一起行来也将近一月，现在该大好了罢？”

如此，黎兆先只得先行。他一边走，一边说：“也叫了歌舞梨园，未知将军喜好哪样？”

黎兆先拿起那名帖，又看了一遍，确切落的是孟昱的名。

黎兆先本来筹算从孟昱这里探听到一点□□的，以备背工，不料孟昱一番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他不免泄气。只是听他言语诚心，想来是真的不知底里。他深思孟将军总归是陛下倚重的大臣，在他面前表个态老是不错的，是以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下官在将军跟前更是无需涓滴坦白。说不担忧谁做储君是假的，但不管是谁，只如果陛下钦点的，下官自当忠心一片。”

孟昱忙摆手道：“这些就不消了。孟某此次来，一则是多年未见，来见见故交；二则是有一事情，要向大人探听。”

他深思孟昱畴前在朝时，本身颇受其恩德。现在虽说出使望楼，声望犹在，万不成薄待了。是以着紧道：“你快去叮咛，要最上等的席面。开在芙蓉阁里，那边风景好。酒壶酒盏拿那套金镶珐琅的。另有，书房里单给先生们预备一席，以防随时请他们陪客。再则，丁香坊的歌舞叫来预备着。”他想了想，又弥补道：“另有，李家梨园也叫来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