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静水流深 沧笙踏歌[第1页/共2页]

“随便吹一曲给朕听听。”声音穿过雪幕而来，透着淡淡的落寞。

想得出了神，连身后多了一小我都不晓得，直至耳边有降落的男声响起：“你是谁？”

康熙停下脚步，环顾着四周道：“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来这里逛逛，你晓得这片梅林叫甚么名字吗？”

她像芳儿也像姨娘，但她终不是她们……

康熙点点头，忽隧道：“你会吹、箫吗？”

“你是今届的秀女？”淡淡的声音里是难以测度的严肃。

在勉强稳住心神后，她深深地拜了下去，“秀女凌若拜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此生，再无转头之路……

固然他的声音很轻，凌若还是听到了，芳儿――这是谁，他又是谁？

凌若正欲谢恩，忽地脸上多了一只手，陌生的温度让她有一种想逃的打动，但是她不能逃，不能违逆这位握有天下的至尊之意。

感喟在心底缓缓散开，收回击，看着偶然间握在掌心的雪花，有难以言喻的绝望在眼底凝集。

他的掌心因长年骑马射箭有厚厚的茧，那么粗糙那么炽热，与容远的完整分歧。

“叫结网林，在这里畴昔的处所，另有一座池，名为临渊池。”他回过甚来，目光却未落在凌若身上，而是望向不着名的远方，眼中是深深的记念。

“起来吧。”固然晓得不是，但看到她的脸，呼吸还是为之一滞，普天之下，唯有她们两人能这般影响他，即便逝去数十年也未曾窜改。康熙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目光烁烁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隧道：“你倒是很有眼力，没有将朕错认是老寺人。”

待最后一个音节缓缓落下后，凌若执箫于身前朝尚在闭目细品的康熙欠身道：“让皇上见笑了。”

本是随便一句话，没想到一曲听罢，竟不测令得贰心中的郁结少了很多，那种平和天然，已经很多年未见到了。目光落在凌若奉至面前的箫淡淡一笑道：“这箫就送给你吧，好生保管，将来再吹给朕听。很晚了你该归去了，入夜路滑，朕让李德全送你。”

好久，她笑，明丽非常，好像掠过黑夜中的惊鸿，蹭着他掌心的纹路一字一句道：“凌若想陪在皇上身边平生一世，永不分离。”

“之前皇后还在的时候，朕常与她来这里逛逛。”轻落无物的细雪落在脸上有纤细的冰冷。

“不知。”凌若照实答复。

一起走来，四周沉寂无声，本来踏在雪地上极轻微的声响也因这份沉寂而无穷放大……

康熙缓缓展开眼，含一丝笑意道：“你的箫艺很好，比宫中的乐工吹得还要好，不在于技能而在于你吹出了那种意境。”

凌若悚然一惊，几乎丢了手里的风灯，定必然神转过身去，借手里微小的灯光打量来人。那是一个身形削瘦、面孔清癯的白叟，披一袭银灰色大氅，内里是酱色丝棉锦袍，用玄色丝线绣了团福如企图案，令凌若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双眼，清澈睿智，仿佛能看破别人的心机，全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浑浊与昏黄。

凌若尽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无法心中万般严峻，勉强挤出的笑容跟哭颜普通丢脸，“皇上天颜，岂是平凡人能比，纵使民女再眼拙也断不会误以为寺人。”

“你想入宫吗？”他问，是从未有过的暖和，眼里乃至另有几分希翼。

凌若冷静接过玉箫，略一思考心下已有了计算，竖箫于唇边，箫声悠悠反响在这片沉寂的梅林中。

康熙笑笑，超出她往梅林深处走去，凌若不敢多问更不敢就此拜别，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康熙身后。走了好久，她终究鼓起勇气问道：“皇上常常来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