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猫刑[第1页/共6页]

天子固然一脸期盼，但被那声音惊着，又眼看着接生嬷嬷和太医一个个出来了便不再出来，也不安得很，便点头道：“朕不便出来，你去瞧瞧也好。”

如懿就着天子的双手起家，模糊有泪光盈然：“皇上，臣妾另有一事相求。愉嫔爱子情切，如果能够，还请皇大将孩子留在愉嫔身边，不要送去阿哥所哺育了。”

阿箬的喉头收回嘤嘤的嗟叹声，挣扎了几下还是有力转动，干脆像一块烂肉似的伏倒在地。如懿暴露一丝鄙夷之色，点头道：“真是不幸！有错当罚，这是你该受的！但你想说出幕后主使之人，却如何也说不出来，抱屈莫白，替人享福，也当真不幸！”她转头叮咛三宝：“阿箬既被皇上废去位分，本身宫里是住不得了。去冷宫打扫出间屋子来，送她出来。”

如懿听着不安，立即问道：“你们给海朱紫吃的是甚么催产药。”

这一夜天子还是召了如懿往养心殿侍寝，言谈间却涓滴不过问她对阿箬施用猫刑之事，仿佛那是一件极平常的小事，底子不值一问。为着如懿过来，天子的寝殿里每日都供着一束绿梅点染，她便在这清馥甘郁当中，借一盏鎏金琉璃灯的和顺余光，与他悄悄拥抱，以肌肤的切近与密切来欣喜畴昔的伤痛，落实来日的希冀。

如懿神采楚楚，屈膝道：“皇上，愉嫔为了给皇上生下五阿哥，被太医灌服了太多催产药，乃至下身扯破，出血不止。怕是好了，今后也会留下不敷。”她仰起脸，目视着天子：“臣妾恳请皇上，今后不管愉嫔mm容颜朽迈或是身材老倦，但求皇上不要嫌弃她，只记得她是如何冒死为皇上连绵子嗣的。”

“养心殿的意义，就说是病死了，按着嫔位购置丧仪便是，免得传出去不好听。”三宝停了一停，仿佛有些惊骇，觑着如懿的神采道，“只是听给阿箬收尸的人说，阿箬穿戴红衣红鞋吊颈的，穿了一身红去死，那是怨气冲天要带到地府去的呢。”

如懿泪流满面：“我一向都在，你放心生孩子就是。”

如懿的面色清冷而没有温度：“不要怪本宫心狠，叛变主上的人固然能够获得一时的繁华，但最后还是没得好了局！你们看看，当年教唆鼓动她叛变本宫的人，现在那里会来救她，急着抛清都来不及呢！”

夜风吹过光秃的枝丫有霍然的冷声，檐下昏黄的宫灯摇出碎金似的班驳光影，恍若冷而沉的惶然一梦。

李玉正要承诺，却听外头的小寺人进忠跑出去，白着脸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进忠跑得急，脚下一绊，几近是滚到了天子跟前，张口结舌道：“皇上，慎嫔在冷宫吊颈，按着皇上的意义，按嫔位的丧礼购置，对外只说病死了。但是方才在火场燃烧慎嫔尸首和棺椁，谁晓得那烧出来的火是、是、是蓝色的，不是红色的！”

如懿看了眼三宝，三宝应了一声，一挥手号召几个小寺人取了个庞大的麻袋并几只灰猫来，三宝按着阿箬，让两个小宫女利索地扒下阿箬的外裳，只暴露一身中衣，喝道：“把她装出来！”

惢心冷道：“有福分的人天然熬得住，没福分的，便是一天也忍不得了。”

太医亦跪在屏风外头，低头沮丧道：“朱紫身子发胖，用不上力量，实在是……”

如懿越听越是心惊，不由矍然变色道：“桃仁、红花和牛膝都是打胎的猛药，如何能够用在催产的方剂里！”

如水双眸似结了冷冷的薄冰，如懿淡然道：“那就好。不然本日的阿箬，就是来日的你们。”她站起家，似是自言自语：“也难怪阿箬说不了话也要哼哼给本宫听，带着如许的委曲，谁能不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