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存 (2)[第1页/共4页]

天子发笑，“你今儿是如何了？《二十四孝》第一篇是虞舜孝打动天，第二篇才是闵子骞单衣奉亲。”

天子见如懿穿戴一身月白缎织彩百花飞蝶袷衬衣，月白素净的妆花缎面上，以大红、粉红、碧绿、草绿、香黄、浅绛、湖蓝、深灰、浅黑、淡白等十余种色线织成点点折枝花草及虫蝶纹样，固然素净，却不失华艳。

世人一贯见太后慈眉善目，甚少如许慎重叮咛，也不敢怠慢，忙起家恭敬答道：“多谢太后教诲，臣妾们服膺于心。”

惢心忙欠身笑着道：“正因为我服侍小主不如姐姐亲厚，以是小主才问我呀。姐姐细想，姐姐是小主的贴身人，想甚么说甚么都是和小主一样的，小主又何必再问。就是我呆迟笨笨的，小主才白问一句罢了。我这么想的，必定外头那些不知情的，更都是这么想的了。如许小主才气放心呀。”

如懿望一眼书架，又见天子案上空着，便笑：“皇上素平常看的那本《二十四孝》，如何现在不在身前了？”

天子扬了扬眉毛，“如何？外务府不是再三请皇额娘去慈宁宫了么？如何还住着寿康宫？”

如懿紧紧地握着惢心的手，像是要从她的薄而温热的手心获得一点支撑的勇气似的。她轻声叮咛，“回宫。惢心，我要回宫。”

阿箬皱了皱眉头，“本身笨手笨脚的，觉得都跟你一样么？”她横了惢心一眼，“就会在小主面前抓乖卖巧，明显昨夜是我冒险陪了小主去的景仁宫，小主恰好每句话都问着你，仿佛这么伤害的差事都是你服侍了。”

天子取了一块渐渐吃了，“传闻皇额娘给你改了个名字？”

阿箬陪侍在侧，看如懿一言一问只看着惢心，不觉悄悄咬了咬牙，脸上却不敢暴露甚么来。

天子身边的大寺人王钦替她打了帘子出去，想来是方才换过家常衣衫，天子身上是一袭月红色纱缀绣八团夔龙单袍。天子坐在窗下长榻上，闲闲捧一卷书在手，淡金色的澄彻秋阳自乌黑的明纸窗外洒落满身，任由光晕染出一身清绝暖和的表面，紫铜嵌珐琅的龙纹香炉里燃着虎魄似的龙涎香，全部屋子里满盈着龙涎香幽宁沉郁的气味，也变得幽幽袅袅，衬着满架书香，倒像是一轴笔法平淡的适意画卷。

琅含笑道：“那是太后疼如懿mm了。”

天子点点头，亲手递了一块山药糕给她，“这山药糕酸酸甜甜的，你喜好这个口味。”

阿箬这才稍稍消气，抬了抬手上的金绞丝镯子，“你看看这个镯子哪，是小主新赐给我的。别觉得你服侍小主的时候多，亲疏有别，到底是不一样的。”

天子笑话她：“老莱子彩衣娱亲，这个你也忘了？”

天子轻嘘一口气，“皇额娘的性子，朕在她身边多年也摸不清楚。她给你改了名儿，又是这个意义，大抵是不会难为你了。”他握一握如懿的手腕，“今儿早上，朕传闻景仁宫皇后过身了，原想着你该去看看，但怕太后多心，也不便说甚么了。”

如懿微微一笑，“照臣妾看，不是外务府办事不力，而是太后用心将这个表示孝道的机遇留给皇上您了。”

天子笑吟吟道：“朕也如许想。以是宁肯空着，闲来抚玩把玩，也是好的。”

太后沉默半晌：“该如何做便如何做吧。天子刚即位，这些事不必张扬。”她看一看如懿，“恰好如懿你也在。你姑母过世，你也当去景仁宫致礼。”

天子的目光沉寂若深水，“皇太后专宠多年，在朝中与宫中都很有权势，若在正位慈宁宫，朕怕她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