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醇心头慰伤时,香远芙蕖随风逝[第2页/共2页]
我看着他,问道:“可有酒?”他一愣,回道:“有。只是在我房里。”“那你取了来,我在向晚亭等你。”他虽是不解,却还是依着我的话做了。
汝见此信时,吾已随他而去了。
千万言,言不尽。
他拿来的,是上好的花雕。他取出两个杯盏,欲给我斟上。我道:“不必如此费事。”他听了我的话,朝我一笑,取了一坛,揭了酒封递与我,道声:“请。”然后又递给琼奴一坛。我接过,灌了一口,道:“对酒当歌,人生多少。”一坛酒饮尽,我微有些醉意,向安生问道:“安生哥,若你爱上了个女子,却无法世俗而没法和她在一起,你该如何办?”他没有思考,回道:“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和她在一起。”我听后,一哂,道:“世事并非那么简朴,割爱而去,以毕生去相忘。怕才是最无法的。”琼奴悄悄的听着,她晓得我内心的痛。三人举坛共饮。我又问道:“如果你爹遭奸人所害,蒙冤而死,你又会如何?”他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想了会,道:“我也会拼了命去为嫡亲报仇。”我举起酒坛,灌了一大口,微微辛辣的酒水顺喉而下,沉默无语。
万芙儿遗言”
浅芽微吐,红丝绦绦,风吹嫩草香,燕衔花儿忙。此时在我眼中却没有半分高兴。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我那北方的亲族正遭惨运,而我和娘却在这,只能暗自落泪。又想到娘,君当作盘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盘石无转移。而现在,却无法于家属,无法于出身,倒是南北相分,阴阳两隔。
保重。
我赶到娘的卧房时,娘已经被婢女们放到了床上。我的腿再也支撑不住,一软,跪倒在地,泪不住的往下贱。我不信!我不信她就如许抛下我了。我手脚并用,爬到她床前,伸手用力的推她,边推边大喊:“娘!娘啊!你醒醒,你醒醒!”可她却听不见我的呼喊,面色安静如水,含笑入梦。我手中的触感愈来愈凉,愈来愈凉。我怕这垂死的暖和也会消逝,赶快抱起她,把她抱在本身怀中。泪无停止的溢出,滴落在娘的脸上,我伸手帮她抹了。我哭不出声音,或许心存但愿,以是不肯见它幻灭。不知过了多久,我面前一花,栽倒下去。
汝知吾心,生不得同室,死亦不得同穴,大憾。故吾身后,愿以火化身,奉于家中。若来日得幸,便与其同葬。若不得,就择一朝北之处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