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出（上）[第2页/共3页]

我朝她一笑，道：“没事，你去取我的短笛来。”

“这么晚了，你还在吹奏笛曲，但是在等我？”他用眼眸直视着我，语气中带着希冀，问道。

世人也有同感，连声拥戴。

琼奴见我表情似有不畅，低声问道：“蜜斯，如何了？”

“皇上日理万机，臣妾那里敢说见怪的话。”我忙道。

不知如何的，内心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甚么。彻夜没来吗？

昔日这个时候，门外便都会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过半晌脚步声止，直到曲音落，才又会闻声脚步远去的声音。但是彻夜直到笛曲快落尾音时分，轩门外却没有半分声响。虽不知这听曲之人是谁，但他倒是言而必行，日日都来。每夜听完曲子就走，也再没有扣过轩门。

我凝神看动手中那块玉佩，会是谁呢？明日，明日还会来？

“是。臣妾见这皎皎明月，一时有感。”我说道。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美女，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现在渐老，都忘怀、东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予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联袂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我本日来迟了，是不是扫了你的兴？”萧泽语气中带笑，跨步走进轩来。

彻夜吹甚么好呢？天然不能再吹那伤感之曲了。我昂首望月，分外洁白，心下便想好了。头微微低垂，长长睫毛在月光晖映下在脸上打下重重的斜影，我举起笛子，缓缓吹奏。

曲子停了，泪却无声落下来。过了好久，直到它滑落到唇边，我才伸手拭了。回顾，一帮宫人正立在石阶上，默不出声，沉浸在这笛音里。过了好一会，世人才缓过神来。

他扶我起来，口中怀着顾恤语气道：“听皇后说，你还病着，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

我转看向立在那的小寺人，问道：“这么贵重的玉佩，不知公公口中所说的主子是哪位内廷主位？”

我晓得她驰念安生，内心愁苦。昂首望月，缺月挂疏桐，半弯银钩。我敛目，深吸一口气，竹笛握在手中生凉。曲音伴着凉如水般的寒意缓缓而出。

不一会，小福子过来回禀道：“方才主子赶去轩门口时，门外已经没有人影了，只模糊能够看到远处有灯火，仿佛刚从轩门口走过不久。”

轩内世人皆是惊奇，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忙唤小福子去开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莫非还是明天那轩外的人？

第二日，琼奴、羽香和一帮宫人哀告说想再听听笛子，我见他们高兴，便应下了。琴梅和书竹忙搬了面软凳服侍我在屋廊下坐下。

月影婆娑，残雪溶解。自从收到那块奥秘的玉佩后，我夜夜都会坐在院中吹奏短笛。固然不晓得那位小寺人口中的主子到底是何人，但是，心中存着猎奇，既然那位主子说会来，是否果然会来呢？说不定或许哪日就会露面。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那小寺人笑而不言，只道：“我家主子说，小主吹的笛子很好，明日但愿还能听到。”

萧泽一脸欣喜，手放开了我，笑问道：“你也不晓得我是谁，为何还要等我呢？”

他决计不消朕这个词，倒让我感觉少了那么几分拘束，多了些亲热。

正想着，轩别传来叩门声。小福子疾步上前去开门。此时的我还在内心悄悄猜度，畴前觉得这位主子定是哪宫的娘娘，不想竟是位男人，那能被称作主子的？莫非是哪位亲王？或者是，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