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第1页/共5页]
荣亲王晓得此事,虽心底愤怒非常,但言说此事之人,没一千也有八百,又都藏匿于贩子官方,一时也无可何如。这话便顺着风,吹进了唐徊秉耳朵里。
萧清婉见天子郁郁不乐,忙岔了话头,笑道:“皇上还没说想要甚么呢?”赢烈道:“恰是说这个呢。朕才得了几把檀香扇骨的白扇子,尚未想好往上画些甚么。你雅擅丹青,只是自进宫来除那次的没骨荷花,竟不见你再画甚么。中秋时,朕赠你的那几支画笔,也没见你用过。不如就替朕画了这几面扇子罢。”萧清婉笑道:“外头那么些的书画名家,皇上竟瞧得上臣妾的那两笔适意?也罢,皇上只差人送来就是了。”两人说着话,用过了早膳。赢烈在这儿坐了半晌,就说要往书房去批折子,萧清婉服侍着穿了衣裳,戴了冠,送了御驾去了。
萧清婉叫文燕给他放了凳子。张鹭生略推了推,就告罪坐了,说道:“皇上说,娘娘连日繁忙,这又是夏季里用不着的东西,不急着画。甚么时候得了余暇,歇好了,再画不迟。”明月捧了呈扇子的朱红盒子上来,萧清婉就着她的手看了一回,见公然是四把极好的扇子,檀香木镂雕了花草图案的扇骨,扇面是一色乌黑的熟宣纸,扇沿儿上是描了金的,就笑道:“倒怕本宫画工不精,白糟蹋了这好物件儿。”就命明月收了下去。又问张鹭生道:“令侄儿还好?没要回那丫头倒可惜了的。”张鹭生回道:“劳娘娘挂念,孩子还好。小孩儿家,一时钻了牛角尖,现在想开了,就没事了。倒是娘娘为主子的事儿劳累,主子就恩重不言谢了。”本来,虽是张家未曾要回丫头,却也算报了一箭之仇,又同贵妃结了仇怨,两下相较,还是皇后这边更好些。
这二人无话可说,只得一一禀明。萧清婉便笑道:“你们各管着哪一头?东西不见了,就混拌起嘴来?无过只是在这屋里,渐渐寻就是了,都吵得是些甚么。大朝晨,就不叫人清净!”几句话斥得二人闭了嘴,又去寻摸,却那里得见那鞋的影子?一来二去,连萧清婉也恼了,叫穆秋兰将那四个宫女都采了出来,在明间里跪了,她自家坐在炕沿上,脸上嘲笑道:“豪情这屋子里是出了鬼了,东西平白无端就飞了。本日本宫鞋丢了,你们不晓得;明日本宫头上的簪环不见了,你们也不晓得;到了后个儿,连本宫的金册叫人寻摸了去,你们也都推不晓得罢!”
这唐徊秉并非国戚,下元节那日就没有受邀赴宴,虽有听闻此事,开初也只是不信。何如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架不住言语此事之人过量,话越传越歪,竟有人言说郡主往昔便与司徒仲有染,那日是事前约下的――不然,怎来的恁般刚巧?他是积年疆场的老将,性如烈火,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被那起故意之人将言语挑的火冒三丈,直叫府里下人挑了昔日两家暗里订婚时荣王府送来的礼品,风风火火冲到了荣王府。
萧清婉不听这话则已,一听此言,顿时惊出一背的盗汗。这此中的原因,旁人不知,她本身是再清楚不过的。倘或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她与赢绵只怕皆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明月便泣道:“娘娘还要明察,娘娘常日里的衣裳鞋袜,奴婢都好好的收在柜里、橱里的。就是酒宴前一日,奴婢还开柜子盘点了一次,并未曾少见了甚么。”萧清婉便不语,手里使着铜火箸儿拨拉动手炉内灰,内心细细思忖了一阵,才道:“罢了,该不是你们几个的错误,都起来罢。”这四个宫女起家,尚自惴惴不安。穆秋兰便试着问道:“莫不是娘娘有了主张?”萧清婉笑了笑,道:“本宫记起来了,前日,就是吃酒宴头一天,本宫早晨还穿了一次。就是昨儿一夙起来,还瞧见明月收了那鞋出来,才拿了雀头鞋出来。昨儿一整日,她们四个都跟着本宫在外头,并未曾返来,到了今儿这鞋就少了一只,该不是她们四个的作为。再者,常日里就她们四个在这屋里转,随问少了甚么,也准是推在她们身上,所谓监守者不得典其责。该不是她们四个。”说毕,便将一张俏脸拉了下来,叮咛道:“去叫李公公,把这能进屋来听差的宫女寺人全押到背面园子里跪着,拿荆条一个个的抽下去,他们一日不说就一日不给他们食水,两日不说就跪两日,再不招认的,本宫就叫掖庭令过来把他们全领了去!”穆秋兰看皇后两腮带晕,柳眉倒竖,便知皇后是动了真怒,不敢多言,忙去传令。才迈出门槛,萧清婉又使了明月喊了她返来,道:“先不要说是甚么事,等他们谁想说了,直带出去便是。再有打的时候,用麻核堵了嘴,不准他们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