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第3页/共4页]
打发了那人拜别,萧清婉又问穆秋兰道:“那册子可收好了?”穆秋兰回道:“收好了,还是搁在老处所,娘娘放心。”萧清婉点了点头,穆秋兰又笑道:“娘娘这册子可真比统统的宝贝都好使,奴婢拿出来一念,不独刘秀春,就是旁人也都露怯了。经了这一出,怕是再没人敢坦白娘娘亦或背后里肇事了。”萧清婉笑道:“那里有如许轻易,总有那胆小心毒的,自发得手腕高超,能够暗度陈仓。不过震慑震慑,总归是好些。”本来,自打章媛一事以后,她为清肃内帷起见,公开里使了人手,在宫中埋头窥篱听壁,记录宫嫔言行不恰当之处。倘或真抓住了甚么罪行,另有犒赏。她那本薄册上所载,竟比宫史还更详确些。此举虽不如何光亮磊落,却也不失为管理后宫这等藏污纳垢之地的好体例了。
唐玉莲闻声动静,心中又羞又怒又恨又窘,垂着头将一条熟罗手帕绞了又绞。
想至此处,她不由悲从中来,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下头周美人不解,扯了扯武美人的袖子,低声问道:“姐姐,这月红闹了如许大的事,如何娘娘只把刘宝林一人撵到冷宫去,倒把月红给送到浣衣局去了?”武蕴蓉面露不忍,小声说道:“你不知,浣衣局那地儿,是专门惩办这犯事的宫人的。人去了那儿,朝打暮骂,风吹雨淋,又要做重活,经受不起的,没两下就要送命了。”周美人闻言,将脖颈缩了缩,吐舌道:“这般说,竟还不如去冷宫呢。”
唐玉莲回到阁房,将门一关,思及进宫至现在的各种,只觉万事不顺。本来怀着凌云壮志出去的,岂推测了现在连天子的面儿也没能见着,还不知为何获咎了皇后,看本日景象,今后这宫中的日子只怕非常艰巨了。她本是个外宅养下的女儿,连姨娘所出尚且不如,自幼和武蕴蓉这嫡出令媛在一处,虽说金兰情好,武蕴蓉也从不以出身自大,她却不免自惭寒微。待入了京,到了父亲府邸,父亲是不必说了,自来就不入他眼的。嫡母待本身虽并无苛待,却也是淡淡的,比起夫人本身养下的,那自不成同日而语。就是兄弟姊妹平常相处,也不过同客人普通,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此番进宫,她本来抱着一朝青云得志,好扬眉吐气的动机,孰料竟弄成如许一个上不高低不下的难堪地步。倘或再如许下去,不能解此窘境,这延春阁只怕也就同那冷宫无异了。
唐玉莲跪在阶下,目睹刘秀春了局如此惨痛,又不知皇后要如何发落本身,心中惊惧交集,垂着头一动不敢动的。
萧清婉说了会儿话,便在镜前摘了簪环珥饰。穆秋兰奉侍了一阵,又问道:“娘娘让周美人搬出延春阁,是为伶仃唐秀士。此虽是好,但如何不叫周美人持续留在延春阁,也都雅着唐秀士的一举一动?”萧清婉笑道:“你瞧周美人那心肠坦直的模样,的确全然不解世事,那里做的了如许的活动。她嘴上又是个没把门的,不定那里就获咎了唐秀士。那唐玉莲又是个心狭量窄,暗中怀妒的,若真放手不管,周美人那里能是她的敌手。还是叫她们分开,省些事端。”说毕,她便连说身上乏倦,要去床上安息。穆秋兰赶紧搀扶她到床上躺了,又放下帷子,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