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第1页/共3页]
待张鹭生去后,宰相萧鼎仁、尚书令林霄一同走入书房,与天子行了君臣之礼,各自落座。
夏长盛入内,与皇后打千施礼过,便站了说话。萧清婉向他笑道:“现在你来坤宁宫是更加勤奋了,今儿过来,可有甚么话要说?”夏长盛谄笑道:“旁的也都是小事,倒有一件告与皇后娘娘。今儿傍晚,皇上叮咛摆驾长春宫,在那儿用了晚膳,还命今晚就在长春宫歇宿。”萧清婉心中一怔,面上也不带出,只是淡淡道:“皇上有日子不见贵妃了,去一遭也是该的。”说毕,又抬眼看向他,说道:“你倒很懂事,今后有你的好处,去罢。”夏长盛见皇后别无叮咛,便去了。
进得书房,但见鼎焚龙诞,炉安兽炭,一股暖香劈面而来。赢烈自到书桌背面坐了,宫人就沏了滚热的茶上来,他自吃了一口,忽一眼瞥见桌上放着的两个牙雕香球,想起一件事,便叮咛张鹭生道:“造办处才做了几个楠木的九层镂雕香球,你去取了,送到坤宁宫,给皇后病中解闷儿。”张鹭生报命,抬脚待去,赢烈却又叫了他返来,想了半日,才道:“去时再捎句话,说朕本日不畴昔了,要她别等朕用膳。”
这两位大员便在朝堂上公开辩起嘴来,一递一句谁也不肯相让,旁的朝臣或有各自拥戴的,或有隔岸观火的,亦有垂首敛身大气也不敢出的。赢烈冷眼旁观了半日,眼看徐空良被萧鼎仁驳的理屈词穷,面红耳赤,便要开口告终此事。不想荣亲王忽整衣出列,朝上拱手道:“皇上,臣觉得赵文广固然官位寒微,但毕竟是国戚,此事又闹得沸沸扬扬,天下尽知,不成以常理措置。徐大人所言三司会审,虽分歧法度,却正能彰显皇上气度,国度公道,是为安定谎言之良策。”赢烈不语,却看向安亲王,但见安亲王笑道:“大哥这话倒奇了,莫非按制审理,便有失皇上气度,亏了国度公道?若如此说,我们宣朝还设立法制做甚么?且圣祖遗训,祖业初创不易,当谨慎守之,凡事当依制而行不得妄为,虽皇室后辈不得有异。大哥想必上了年事,连祖宗遗训都不记得了。”他此言说的极是无礼,荣亲王却也不恼,只一笑置之,道:“三弟还是这般能说会道,口齿聪明。”言毕竟不再谈此事,退回群臣班列。
一时散了朝,赢烈迳往书房而去,又使寺人传了常日里那一班常在书房内议政的朝臣同往。
待到午后,苏修媛与黎顺容过来陪皇后说了一阵话,萧清婉便把那香球分了两个与黎顺容,叫拿去与三皇子玩耍,黎顺容千恩万谢的收了。
赢烈方才下旨道:“众卿家所言皆有事理,但此事既触及皇室,更要按制而行,断不成开此先河,以使后代有例可循。此二案既有连带干系,则做并案措置,责令大理寺与刑部共同审理。期限三日结案,不得有误。”大理寺卿张炳仁同刑部尚书孙绍中跪接了旨意。
赢烈道:“本日之事,二位如何看?”萧鼎仁沉吟道:“都察院左都御史徐空良,乃荣亲王表弟。此事于他全无干系,他俄然奏请三司会审,又有荣亲王在旁应和,想必是荣亲王欲插手此事。”赢烈皱眉不语,萧鼎仁虽未言明,贰心中却已猜度出此中原委。很久方才又道:“现在朝中,他另有多少翅膀?”林霄道:“约莫总另有十六七人,他们中有很多不是封疆大吏,便在军中身居要职,尚自另有新升上来的,都是朝廷栋梁,等闲也不好动他们。”赢烈道:“自朕即位以来,比年百般事件不竭,朝廷需用人才,荣亲王与他那班翅膀也算循分守己,故而朕才容忍他至今。岂料自本年起,他气势竟日渐放肆,渐有分庭抗礼之势。朕,不能再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