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第1页/共3页]
一宿老景题过。
入内只见萧清婉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锦被,脸儿向里歪着,也不知睡没睡着。赢烈走到跟前儿,却见她大睁着眼睛,正望着墙壁发怔,脸上泪痕兀自不干,未施脂粉,白惨惨的神采,云鬟不整,花容暗澹。贰心中有愧,凑到跟前,低声问了句:“内心感觉如何?”便去握那放在被外的小手,却觉触手冰冷不已,又道:“这手冰冷,这是如何的了?”说着,又瞧萧清婉不睬他,慌了手脚,便硬挤在床畔坐了,搂了她起来,厚着脸皮连哄带劝,赔了半日的不是。
萧清婉连正眼也不瞧他,只低头渐渐说道:“皇上厌了婉儿了,还来理睬婉儿做甚么?就丢婉儿在这儿自生自活好了,何必又来做出这幅模样,鼓吹出去叫外头都说婉儿不贤能!”赢烈便道:“朕几时说过厌了你?清楚是你不要理朕,先给朕神采瞧,又跑去与朕吵,现下又作践本身的身子,要朕如何才好?倘或你为了这些事弄坏了身子,叫朕内心也难过。你就是不在乎朕,也该看着肚子里这个。肚里还怀着娃儿呢,就如许乱来!”
一场兵戈,便为萧清婉如此等闲的消弭于无形。
行至后堂廊上,赢烈待要出来,却因萧清婉才同他嚷了一场,略有些抹不开面子,便先咳嗽了一声,才渐渐往里走。
萧清婉往里一瞅,公然是本身昔日里做的百般络子、胡蝶结实、香囊、扇坠等物。只听赢烈又道:“朕恐日日放在外头,弄脏了又或磨旧了,可不孤负了你一番情意,只略用了用就都收起来了。你容不得人说一句,就胡乱歪派起来了。”萧清婉说道:“这才是皇上的不是呢,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你用的,脏了旧了磨坏了,拿来婉儿再做就是了。皇上都藏起来,谁也瞧不见,婉儿可不是要多想!”说着,略顿了顿,又嗔道:“纵便如此,皇上也不该剪了那扇套子。好不好,那也是人家一番情意。皇上剪了,明儿让人晓得了,还不知要如何悲伤。她们不敢抱怨皇上,倒说是婉儿调拨皇上给剪的呢。”赢烈见她面上已微带笑意,也管不得旁人,就说道:“那是朕剪得,朕嫌它做的不好,与你有甚么相干?谁要出去胡说,那就该打嘴。”说着,又耳鬓厮磨的揉哄萧清婉,好轻易才见她回嗔作喜。
走到坤宁宫外,门上宫人见着,就要通传,却被他喝止了,道:“不要再惊了她。”
萧清婉闻言,内心冷静思忖了一回,就浅笑道:“多谢公公提点,公公一片为我之心,本宫铭记在心。”张鹭生仓猝陪笑道:“娘娘内心是最清楚不过的,那里用得着主子提点?不过是主子有了年纪,多嘴多舌罢了。”一席话毕,萧清婉又叮咛宫人接待他吃了茶食点心,方才着人送了他出去,临走又笑道:“托公公归去捎句话,只说本宫气倒了。”张鹭生是个心通七窍之人,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玄机,赶紧应下,就去了。
穆秋兰听毕,微微点头,转念又问道:“那穆美人的事儿,娘娘是不筹算管了?刚才畴昔,娘娘只顾同皇上实际,倒也不及说了。”萧清婉笑道:“如许奉上门的好筏子,为何不管?本宫不是叫你把那包裹搁下了么?皇上瞧过天然就明白了。就是皇上不记得,这御赐的东西,宫史那儿都记实在案的,一查就清楚了。倒不必我们再多费甚么口舌了。”
赢烈听得此语,更觉悔怨不已,便即挪步进了里屋。
少顷,张鹭内行里捧着一方锦盒,弓着腰走到堂上,与皇后打千问安已毕,便将那盒子送到皇后跟前,说道:“皇上打发主子送这东西给娘娘过目。”萧清婉心中猜疑,便向穆秋兰看了一眼。穆秋兰会心,接过盒子,翻开来递到她面前。萧清婉定睛望去,却见是方才所见的绣了和合二仙的扇套,被铰做了几截,扔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