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V后新章 )[第2页/共3页]
待这起宫人脱了几层皮,再无话可吐之时,钟韶英方才将一应供词串在一起,转呈于帝后跟前。
红扣才待欣喜,一人自外头快步出去。入内便向着惠妃急道:“娘娘,不好了,刚才奴婢盘点物件,那些……路将军令人送来的好几样东西,都被人搜去了!”惠妃听得这话,顿时如提入冰水盆内,跌在椅上,满面青白,一字儿也吐不出来。
赢烈看了钟韶英所奏,观这起人所行之事,与柳氏屋中查抄出的手札所载,无不落和。刑部侦讯柳氏家人,那柳母招认,是其女暗中教唆其采办毒药,暗送入宫。那染了病斑的衣裳,也是柳静秋拿了花腔出来,令她在宫外亲手缝制了,再与得了天花的孩子穿了,送入宫中。柳家是豪门薄宦之家,一家子的宦途出息皆倚仗于柳静秋,对其教唆是无不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柳母起初曾替她暗送避孕打胎药物,干这活动已是惯熟了的,现在又听她要毒药,更不问是做甚么使的。只弄到了,就依着昔日通报的体例,送进宫中。
赢烈观掖庭局与刑部奏报,人事时候等统统关窍,无不符合。柳静秋对帝后并德妃三人挟恨在心,也是有目共睹。虽则心中亦也迷惑,柳静秋如许一个失势嫔妃,如何能有如许手眼通天的本领,在宫中为祸反叛。何如这起人只招认是受其勾引教唆,便是连柳氏一家,亦没二话。此案至此时,似是铁证如山,无漏可查。暗害东宫,非同小可,此事弄得前朝后宫大家自危,京中风声鹤唳。如果久拖不决,必然惹人不满,迟则生变,太子才出世几月,便已失了民气,此绝非功德。衡量利弊之下,赢烈遂下旨,柳静秋毒害太子,罪当凌迟。今既已惧罪身亡,尸身拉到菜市口,鞭挞旬日。柳氏满门,于西市斩首示众,其六亲眷族放逐西北。奶母长福,则判为腰斩之刑,与柳氏一家同时弃市。至于旁从之人,亦按其罪过轻重,或判斩刑,或为杖杀,至于发配退役之辈,更是不计其数。连那卖药与柳母的药铺掌柜,亦被逐出都城。宫里宫外,共有百余人受此案拖累。
惠妃亲手解了挽扣,往里看了一眼,只见那帕子里放着一枚陶瓷瓶子,另有一支并蒂莲瓣金簪子,上头还刻着一溜小字曰:情关并蒂。惠妃看过,脸上微红,将那簪子袖了,把瓷瓶递与红扣,说道:“还收在本宫的嫁妆里,切莫叫外人瞧见。”红扣应了,惠妃又打赏了小安,便打发他去了,她自家留在堂上与红扣说话,商讨对策。
红扣在旁笑赞道:”娘娘真是女中诸葛,智赛萧何,使得好战略!”惠妃却又叹道:“只可惜未曾推测,那坤宁宫里竟防备得如此周到,那衣裳早一步叫人翻了出来。若再晚些,太子毒入骨髓,无人得救,德妃也坐实了罪证,那就成了。现在,只盼不要缠累到我们身上,那便是万幸了。”嘴里如许说,内心却忖道:此事,皆是柳静秋一人出面。我并没亲身沾手,按理他们该当寻不着我。但是,如果有个万一,那可当真是万劫不复。
惠妃忆及这些陈年旧事,不觉脸颊绯红,面上滚烫,轻叹了一声,又道:“还是有姐姐有福分,生了他的孩子。”红扣嘴快说道:“那有甚么?路将军不过是为子嗣起见罢了。得有了孩子,瞧将军还去见她么?她那正房夫人不过驰名无实,若不是路家老爷和太太在那边撑着,她哪另有半点夫人的架子呢?她也是该死,若她没抢了娘娘的位子,又那里会沦落到这类地步!”惠妃听这话极是顺耳,内心万分镇静,便不再谈,只转言道:“可惜此次失了手,没能药死太子,又没能搬倒德妃。柳宝林死不敷惜,就是白搭了这一番安插。”红扣问道:“娘娘,奴婢只是不懂。娘娘昔日里曾说过,如果皇后没了,再撤除宸妃,这宫中便再无人能与娘娘对抗,娘娘便可名正言顺地抚养太子。但是,娘娘为何又俄然改了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