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第1页/共3页]
因这二人年貌相称,来往又频,后宫前朝便有一起不得志的小人,嚼出些刺耳的闲话来,鼓吹的风风雨雨。赢绵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将朝里这一班人查出,表示党徒肆意罗织了些罪名,便将其等撤官罢免,放逐发配。但是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他这般雷霆清肃,人虽不敢再议其非,背后里那迷惑反倒更笃定了几分。这话传至官方,更至不成清算。乃至后代那稗官别史竟弄出这等传言:萧后同时为襄亲王的二皇子赢绵有染,先帝本欲废太子,为二人侦知。二人弑君篡诏,强扶赢缊即位大宝。诸如此种谎言,遍传于世,不能消弭。
穆秋兰倒了碗茶递上来,说道:“现在这宫里已是摄政王治下了,娘娘又为何把那禁军统领的位子给了贰亲信?”萧清婉含笑道:“你也说现在宫里已在他手中,此不过是个顺水情面,哀家倒乐得顺水推舟,也令他放心。”穆秋兰点了点头,又叹道:“只是苦了娘娘,堂堂太后之尊,倒要陪尽笑容,同一个亲王周旋!”萧清婉微微一笑,说道:“这也不算甚么,真论起来,他倒还比先帝轻易打发些。”一语未休,又轻声道:“只要能让缊儿太承平平的在那位子上坐到亲政,如何的委曲,哀家都接受的住。”
当日午后,内廷传下旨意,因司徒仲护驾清叛有功,晋封为禁卫军统领,犒赏金饼二十枚。
少顷,外间已摆下宴来,二人便即退席,一道用膳。席间,两人谈笑不断,到酒酣耳热之际,更不时低声喁喁。一席饭毕,赢绵吃得面红耳赤,心甜意洽。萧清婉见他有了酒,便叮咛宫人将一早预备下的醒酒酸汤端了上来,亲身双手递与他,口里嗔道:“早叫你不要吃那么多酒,你便是不听。这么一大朝晨就吃醉了,待会儿如何措置政务?就是见了人,也不好敷衍的。”赢绵笑道:“无妨事,昨儿一早晨已将紧着办的事都摒挡了,本日并无要紧的政事。我原也筹算本日一早便出宫回府去的。”
萧清婉浅笑道:“听闻你府上的两位姬妾都有身孕了,这倒是丧事成双。”赢绵接过汤碗,一饮而尽,说道:“也算不得甚么丧事。”言毕,便自起家去了。
动静传进慈宁宫,萧清婉不置可否,只说晓得了,又问道:“可有说选了谁做副统领?”来人道:“听闻是汲引了禁军衙门的一名偏将。”萧清婉点头道:“去查查他叫甚么名姓,来源家世。”那人报命去了,直到晚间方才返来,一一报了,说道:“此人姓张,单名一个剑字,原是微末出身,武学升上来的,在禁军中有四五个年初了,没甚么来源。只因他技艺精熟,为人又老成浑厚,很得司徒统领的信赖,这才保荐了他来做副统领。”萧清婉笑道:“司徒仲是个败落后辈,汲引的也是这等微末出身的。”又问道:“他家中可另有甚么人?”那人回道:“此人父母早亡,只余一个mm,客岁也选入宫中。”萧清婉浅笑道:“这倒是巧了,这女人现在在那边当差?”那人道:“因宫人浩繁,主子又赶着来回太后娘娘的话,尚未查明白。”萧清婉点头道:“本日天晚了,待明儿查清楚了,一总来回哀家。”此人应下,看太后再无叮咛,便退了出去。
赢缊听了母亲这一席话,本来一腔肝火也都垂垂化了,垂首不语,半晌才道:“母后既然恁般说,那儿子便记下了。只是儿子倒有一问,倘若儿子年满十五,这摄政王却不肯将大权交出,又待如何?”萧清婉满面阴霾,说道:“那却由不得他。”说着,又抚着他的头道:“母后并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徒增波澜。待到了你十五时,那便再不消顾忌甚么了。”赢缊聪明,听了这话,已然悟出其下深意,更未几问,只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