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阳宴(上)[第2页/共3页]
萧清婉将一枚珠钗插在髻上,道:“气血亏虚,也不算甚么大不了的病症,这皇宫里补品药饵一应俱全,太病院那么多杏林妙手,竟然调度不好惠妃的身子?”说着,她思忖了半晌,又道:“莫不是贵妃瞧着她受宠,内心不痛快,又怕她今后生下皇子与本身争衡,在她的药食里动了手脚?”穆秋兰低声道:“如果这等,太医不早瞧了出来?惠妃娘娘一病两年,娘娘只细想是个甚么原因?”萧清婉便静了,想了半晌,才道:“难不成……竟是惠妃为求自保,本身拖着不肯病愈?”说毕,又喃喃道:“不该啊,以她的家世背景,即使为贵妃所忌,亦可争上一争,却为何自苦于此?”穆秋兰并不接话,只是将皇后脱下的袍服收进了柜中。
萧清婉听着,就开口道:“还是快些让梁美人去换衣裳罢,她有着身子,是不能久站的。”说着,又对杏儿道:“还不快扶了你主子去?”那杏儿如蒙大赦,忙忙的给皇后磕了头,就起家扶着梁美人去了。贵妃也就笑笑,对萧清婉道:“娘娘,这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可要让梨园子上来?”萧清婉道:“这么干坐着吃,是没甚么意义,就让他们上来罢。”贵妃就笑着,让奉养的宫人捧上了戏本。萧清婉看了,点了两出吉利戏剧,想了想又点了出《三娘教子》,便将本子递与贵妃。
萧清婉看着面前一只只的描金碗盘,不过是些凤尾鱼翅、红梅珠香、绣球干贝、喜鹊登梅、杏仁豆腐这等宫例菜色,另有重阳花糕之类的应景吃食。虽是宫里宴席上常摆的,并不新奇,但本日她为着早上奉养天子出宫,也夙起了几刻,这会儿很有些胃口,一旁穆秋兰便就看着皇后眼色布菜。宴席间,萧清婉间或同宸妃、惠妃碰盏谈笑,同贵妃却就只是虚应了。
待这两出戏唱过,梨园子便扮演起了《长生殿》,萧清婉微怔,内心忖道:这出戏如何插到了前头?也不睬论,只是悄悄听戏。待唱至杨玉环死在马嵬坡时,贵妃开口道:“这唐明皇常日里看着与杨玉环恩爱情深,到了这类时候,还真能下得了狠心,赐她自缢。可见,甚么样的恩宠都不坚固。没个安身立命的底子,就是家人显赫了,又如何呢?”萧清婉听了,轻笑道:“贵妃姐姐这话非常。连杨国忠的官位身份,都保不了他一家的性命,又何况以下的人呢?这官位寒微的外戚,是不敷道哉的。”宸妃也笑着插口道:“这杨玉环虽是受尽了恩宠,至死也不过是个贵妃,没能做成皇后,可见她是没这个命的。”贵妃听了这话,面上也没甚么,只是笑笑,道:“杨玉环身前并没养下孩子,如果有个孩子在,封了贵爵能领兵的,也一定就到了这般地步。也不过是外头看着好,里头虚罢了。”
说话间戏台上又唱了《三娘教子》,萧清婉同惠妃笑道:“姐姐瞧,这倚哥儿如果没有王氏悉心教诲,哪能做的了状元?又哪会有厥后的团聚故事?有没有孩子不打紧,要紧的是做母亲的会抚养。如果惯得儿子飞扬放肆,言行无状,撞出祸来,有还不如没有呢。”贵妃在旁听着,内心的火立时就起来了,但因着皇后并没同本身说话,反倒不好张嘴,一时也想不出甚么话来,只是冷着一张脸坐着。只见惠妃悄悄一笑,道:“这些昔日里的故事,倒恰好给娘娘下酒,娘娘且再吃一盏。反正这菊花酒是不碍事的。”萧清婉就笑道:“是啊,这些都是昔日里的故事,我们也只是听个乐子罢了。”一句话,也就揭过了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