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啼[第1页/共3页]
萧清婉见黎顺容发髻狼藉,花容不整,满面皆是泪痕,忙问道:“顺容这是怎的了?但是和阿谁姐妹拌嘴了?还是三皇子病了?”黎顺容就跪倒在萧清婉跟前,连连叩首道:“求娘娘救救臣妾!”萧清婉忙令穆秋兰扶她起来,道:“有甚么话,且细细说来。能有甚么事呢,就到了这般?”说着,顿了顿,又道:“其间不是说话的地点,顺容还是同我出来。”说着,见黎顺容哭的直抽泣,就让文燕扶着,进屋去了。
一时绛紫走出去,道:“御膳所已将娘娘的晚膳抬来了,讨娘娘的示下,是就放了桌子呢,还是再等等?”萧清婉道:“另有甚么可等的,就放了罢。本日御膳所的送了甚么过来?”绛紫就一一的念了菜品项目。萧清婉道:“旁的不消了,只把那鸡翅蒸饺、燕窝红白鸭丝、珍珠菜、蒸鲥鱼同荷花酥、鸡丝汤面给本宫拿上来,就在炕几上摆了。余下的就放在食盒子里头,也不必拿出来。”绛紫听了叮咛,就出去将皇后所指的几道菜拿出另放了食盒,提了出去。文燕就将炕几上摆着的百般物事拿开,绛紫将菜盘一一摆上。
萧清婉听了,便对穆秋兰笑道:“这贵妃在南书房门前跪了一日,想必这水磨工夫也下到了家,端的将皇上跪到了她宫里去呢。”穆秋兰不好接话,就笑道:“皇上是很有些日子不往她那儿去了,这在以往是从没有过的。”萧清婉听了,只笑了笑。
到得重华宫外,坤宁宫首级寺人李明贵扬声通报了,早已在内里候着的六宫嫔妃按班次依序而出,齐齐拜倒在皇后驾前,齐声呼道:“嫔妾等,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萧清婉笑道:“诸位姐妹平身。”众嫔妃起了,萧清婉见诸妃之首竟立着三人,除却贵妃宸妃,另有一个是本身未曾见过的。但看此女年约二十,身子柔弱,一张容长脸,虽是清秀仙颜,却面色惨白,透着些病容。她身上穿戴一件玉色绣菊纹盘花钮对襟衫,肩上系着闪色暗花罗披帛,下头一条藕荷色水波纹褶裙,身上装潢无多,头上除了妃位规制内的几样钗梳外,还插着一朵茱萸,别的更无别物了。
萧清婉也换了应景的服饰,戴了后冠,摆着皇后的仪仗,乘了画轮车往重华宫行去。
又过了两日,眼看侧重阳节近了,偏宸妃此时宿疾又发了,连吃了好几副的药,萧清婉也去钟粹宫探视了几次,总算是赶在重阳节前好了。
打发了黎顺容,萧清婉指着炕几上的纱罩宫灯道:“这烛火暗了,把里头的蜡烛换了去。”穆秋兰去取了蜡烛,返来换过,才笑道:“娘娘这是借着黎顺容的手,打了贵妃一记耳光呢。”萧清婉看了穆秋兰一眼,淡淡道:“是她们两个之间的事儿,与本宫有何相干。”穆秋兰道:“是奴婢说错了话。只是想着那贵妃娘娘,平日里心气儿那么高,现在倒跪在地上喝豆汤,还叫皇上、黎顺容并着一众主子看着,内心不定如何窝火呢。”萧清婉道:“本宫只是没推测,她竟抨击的如许快,想来此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且动手既狠又准,晓得人软肋在甚么处所,今后倒是要留意呢。”穆秋兰道:“这也是贵妃的短长之处,她能从一个侍婢走到本日的四妃之首,是有事理的。”
文燕抱着瓶花,道:“娘娘,这瓶花可要放在那边?”萧清婉看了看,见里头的栀子已有残落枯萎之状,便听绛紫在旁道:“这还是那日宸妃娘娘来时,送来叫插上的。能有几日,就垂了头了。”这话触了萧清婉的苦衷,不由就有些怔怔的道了句:“是啊,能有几日……”穆秋兰在旁看着,道:“这瓶子里的花虽都雅,下头倒是没根儿的,天然是素净不了几日就谢了。如果根底安稳的,便可年年常青了。”萧清婉微微一笑,道:“只怕有人见不得花好,要掘它的根儿呢。”穆秋兰亦笑道:“只要根扎的够深够稳,又有谁能掘得动呢?娘娘甚么时候见过,那万年的古木让人掘了根去?”萧清婉一笑,就对着文燕道:“把那枯了的栀子,搁到外头去,另剪几支墨菊j□j去。”说毕就执筷用膳,也只是略动了几样,吃了半碗汤面,就令撤了下去,又将晚膳里没动的整碟花菇鸭掌、翠玉豆糕赏了几个大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