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密议[第1页/共3页]
尤尚义在旁察言观色,谨慎陪笑道:“娘娘凤体要紧,不要为这等小事气坏了身子,就值多了。”贵妃重新躺了归去,懒懒道:“倒是让尤姑姑看了场笑话,现在这宫里觉得来了新主子,就不把本宫放眼里的主子,可多得紧呢。”尤尚义听了,忙道:“那是她们不识好歹,娘娘何必跟这起小人普通见地。”贵妃阖上了双目,道:“说了这些子话,本宫也乏了,就不留姑姑坐了。”尤尚义就起了身,笑道:“眼瞧着也要到掌灯时候了,奴婢该去了,他日再来服侍娘娘。”贵妃就着了文乐相送。
便在此时,文乐端了一盘切好的梨块出去,贵妃见她便问:“探听到了?”文乐放了盘子,回道:“是,内侍省传了信儿来,说皇上今晚还在坤宁宫过夜。”贵妃听着,将手里的盏子端起递到口边,只抿了一口,就摔到了身边奉茶的侍女身上。那宫女见主子蓦地发怒,虽被茶水溅了一身,顾不得擦拭,仓猝跪了,连连叩首称“娘娘饶命”。只见贵妃柳眉倒竖,怒喝道:“你这贱婢,这么热的天,还给本宫吃这滚烫的茶,你安的甚么心?!本宫看你是用心要烫死本宫!”说着,便命文喜出去叫了两个内监出去,令道:“将这主子拖到后院去,让她顶着盆跪在瓦子上,本宫不提及,谁也不准让她起来!”那两个内监得令,就拖了那宫女出去。
赵同钰在皇宫前立了半晌,看着宫门下了钥,才如有所思的上了自家肩舆。
萧清婉看赢烈神采,揣测着梁美人该是不得圣意,就岔开了话头,道:“臣妾本日新得了一样物件,皇上想不想瞧?”赢烈道:“你又有甚么新奇玩意了?”萧清婉笑道:“也不算新奇呢。”说着,就转去,亲身提了那装了绶带鸟的笼子来,道:“皇上瞧瞧。”赢烈看了,道:“就是两只鹊鸟罢了,这鸟虽是意头好,到底也常见。你竟奇怪这个?”萧清婉抿嘴一笑,道:“皇上竟不认得了呢,这就是今儿早上吵醒皇上的那两只鸟呢,皇上细看看?”赢烈听了,就细细打量了一番,只听萧清婉道:“上午不是落了一场雨?臣妾在殿门口赏雨,这两只鸟就扑了出去,想是没窝巢的,竟到了坤宁宫躲雨。臣妾觉着,这是臣妾同它们的缘分,就养了。”赢烈笑道:“还真是那两只鸟,你既喜好,就养着罢,这鸟也真会凑趣儿。”
两人坐着谈笑了一回,萧清婉就问道:“皇上是出了书房,就来了这儿了?站了那么久,也不嫌腿酸?可要宫人来捏捏?”赢烈道:“倒没站那么久,是先去了梁美人那儿,才过来了。”萧清婉道:“梁美人身子还好?臣妾这几日也没去瞧她。”赢烈道:“还是那样,太医说胎像有些不稳,也是她苦衷多的原因。她夙来有些怯懦怕事,便是朕跟前,也有些畏手畏脚的。”萧清婉道:“想必是她常日为人谨慎的原因,这也是她的好处了。”赢烈道:“朕看她也没甚么话说,坐了一会儿就来了。”萧清婉虽听赢烈如此说,但心知天子膝下薄弱,只得了三个皇子并两个公主,因此对皇嗣极看重,就道:“梁美人身怀有孕,干系龙脉,她平日又谨慎惯了,心有不安也是平常。皇上无事时,也该多陪陪她。”赢烈道:“这个朕天然晓得。”
小石弓腰出来,见贵妃正歪在湘妃塌上,尤尚义在一旁的鸡翅木方杌上坐着,就打千跪了,道:“主子见过贵妃娘娘。”贵妃懒懒的道了起,就问道:“那东西可给他看了?”小石回道:“已是看了。”贵妃就坐起了身子,身边坐着的尤尚义忙将织锦靠背向前垫了垫。贵妃问道:“你瞧着,宋康安神采如何?”小石道:“回娘娘的话,宋大人瞧着,神采是白了白,倒是没说甚么。”贵妃就笑了,本身边捧茶的侍女手里接过一白瓷描金茶盏子,道:“那东西本宫只给他看了半页,下剩的还在本宫这儿存着。如果捅了出去,他这礼部尚书,也只好不做了罢。他如果个聪明的,就晓得该如何做。”尤尚义陪笑道:“贵妃娘娘心计过人,这六宫里哪个能同娘娘比呢?”贵妃噙着笑,道:“尤姑姑是服侍过当今皇后的人,可觉着,这位皇后娘娘的性子如何?”尤尚义轻嗤了一声,道:“不过是个毛孩子,心智都没长全,行动说话总有些孩子气,不过是生在大师子里,识些端方罢了,如何能同娘娘相提并论。”贵妃悄悄道了句“即便如此,人家也坐在那后位上啊。”说着,便又问小石道:“本宫哥哥可有话说?”小石道:“赵大人无话,只是要娘娘保重身子。”贵妃冷哼了一声,道:“他们在外头不给本宫撞祸,就是疼惜了本宫了,说这些废话有何用!”说毕,便叮咛道:“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罢,今儿早晨换了别人来上夜,替你的值。”小石就叩首谢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