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俯首称臣[第1页/共3页]

虽说棺材里躺着的是昔日和颜悦色的父亲，又岂知他现在是人是鬼呢？

但这只是一刹时，长久到孟采薇都思疑这是她的错觉。

大略是听了孙氏的叮嘱或是经验，裴少冠又是光荣有人替他摆脱了窘境、帮他说话，又是有些顾忌地躲开了孟采薇的抚摩。

似是发觉到她脚步俄然停了下来，孙亦绫展开眼，转首望向了孟采薇。

她能以“孝”为矛，孟采薇天然能够以“忠”为盾。

孙亦绫这一俯身，更像是在对孟采薇昂首称臣。

孟采薇余光扫向裴少嵇，站在她身后几步的男人面色安沉，一派泰然，底子不为孙亦绫的话所动，他这般沉着沉着，反而孟采薇内心结壮很多。

孙亦绫顿时大恨，上那两个空荡的蒲团，好似是孟采薇赏她的两个大嘴巴，成为了莫大的讽刺。她死死地盯住了孟采薇，却又无计可施。

她踱着步子往前走，三排妾侍前头，还跪着三个小女人，孟采薇的影象非常给力地提示她，这别离是惠安侯三个庶出的女儿，因为母亲也不如何受宠，是以这三个小女人在侯府里的存在感几近为零。

孙亦绫攥紧了袖沿，“冠儿，你……”

逝者尊，孟采薇就没有在此地受她们礼的资格了。

——倒真像一对慈母孝子。

吃得太饱，孟采薇特地在淇云馆的廊子里来回溜了几圈，才往灵堂去。

“急，如何不急。”孟采薇恰好顺着孙亦绫的思路说，反倒叫对方一怔，“少嵇在外五年未归，连侯爷的最后一眼都没见到，他又是宗子，被侯爷寄予众望，侯爷焉能不盼着他？”

最大的女孩儿名少芸，卫氏出，本年不过十四岁，往下数，二女人名少芊，岳氏出，十岁，最小的是只要八岁的少英，母亲则是袁氏。

一样都是哑巴，就看谁不利，先吃到这个黄连了。

又是这个罪名。

裴少嵇很快松下了手中的力度，孟采薇亦是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回避普通取走那三炷香，捏在指中，屈膝跪到了棺木前的蒲团上。

孟采薇斜睨了眼跪在地上不时偷窥她的小胖墩，心生一计，“来，你替我取三炷香来，我要拜一拜你父亲。”

只是，女人间的嘴仗打起来没完。

恰好孟采薇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看起来既不为克服了谁而愉悦，更不为举高了裴少嵇的职位而镇静，统统就像是本该如此。

这是在表示世人，轮到你们叩首了。

“是。”

她语气暖战役柔，倒比言辞里颇多表示和警告的生母显得更可亲些。

裴少嵇从善如流，亲身点了香，跪到了刚才孟采薇跪过的处所。

孟采薇这是压根就不筹算让裴少嵇和裴少冠跪到划一的位置上去，如此一来，裴少嵇相称于比裴少冠的职位还要高出很多，而呼应的，今后谁尊谁卑，也就分了然。

第二排，摆了两个蒲团，左尊右卑，左边跪着小胖墩裴少冠……右边，空着。

她乃至假想过明日孙亦绫会用甚么样的体例在世人面前禁止裴少嵇背棺，但孙氏动手如此之早，却大大出乎了孟采薇的预感。

孙亦绫嘲笑，亦是跟着掉转目光，望向裴少冠，“冠儿，你该学学你大哥哥的孝心，还不快去给你父亲也上三炷香？”

从他指间取走香条的时候，孟采薇感受裴少嵇用心用了几分力道与她对抗了一下，孟采薇不明其故的昂首，对上的是一道不加粉饰的目光，好似他希冀由此能看破她的所思所想、她的身份……另有她的来源。

但，既然有了预感，也就有了对策。

她来得时候拿捏得刚好，该到的人都到齐了，孟采薇这一出去，莺莺燕燕们都是半侧着身回过甚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