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色即是空”[第2页/共2页]

裴峥仿佛走了一下神，他顿了半晌才回道：“长兴街往西第三条横巷拐出来东北方向那处院子，门口有一棵两人腰粗的银杏树。”

裴峥内心嗤笑一声，感觉本身走火入魔了，约莫是脑袋里被塞满了浆糊，连着心也一起堵了。

说完他隐晦地看了她一眼说：“记着了吗？”

林襄对车夫点点头：“是，周伯。”

那一日他都肝肠寸断了，哪还记得把帕子还给人家，再厥后，也没了机遇偿还，便成了他贴身不离的东西。

披风很隔风，仿佛还带着它仆人的热气，暖暖的，闻着有股太阳晒过的味道，陷在沉郁阴霾里的林襄在身子渐暖之时渐渐规复了平静。

“……嗯？”林襄恍然回神，愣了愣，“我没有。”

因而林襄便改口道：“披风我就先穿回府了，他日归还。”

她低垂着眉眼，眼角湿漉漉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许是内心不痛快，脸颊微嘟，唇线紧抿，瞧着像是打猎被捕呲着牙委曲不幸又不甘逞强的小植物。

裴峥将伞檐往高压了压，用只要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林女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必如此痛苦，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未几的是。”

裴峥收敛心神，转眼神采已规复自如，顶着一张若无其事的脸臭不要脸道：“不急，了解一场，来日方长。”

见鬼的四大皆空，空不了！

裴远抬起的手缓缓放下，看着林襄背影渐行渐远，眸色暗淡。

“没有？”裴峥侧身看她一眼，“没有便好。”

回身之时，裴峥不经意扫过林府车马，目光在车轱轳下逗留半晌，他上前两步对林府车夫提示道：“回城途中有一段路不好走，会有积水，泥泞路滑，谨慎一些。”

“唔……”他含混解释道，“帕子脏，就不冒昧女人了。”

不过心不在焉的林襄却并未认识到他的美意。

——你还记得吗？

此话一出，先是把春桃惊了一下。

都姓裴，还真是一样的令人讨厌。

裴峥看着林襄没说话，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林襄奇特地看他一眼。

裴峥一早上虚飘着的三魂六魄几乎又梦游而去，他攥紧拳头，用光秃秃的指甲狠掐了一把手心，把闹腾的神思拉了返来。

裴峥像是几不成见地松了口气，但眼底却又微微一黯，他既怕林襄认出本身，可内心又别扭地但愿她能对本身有那么一丝印象。

指间顿了一下，为了粉饰本身的不安闲，裴峥欲盖弥彰地在怀中摸了一下，摸出一方帕子。

究竟上，小丫头确切是一点也不记得他了。

裴峥身量颀长，穿戴他的披风，直堕脚下，这一起走来，披风衣角沾了空中雨水，有了污迹。

“不可！”林襄蓦地瞪大眼睛，“你不准再翻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