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呆瓜[第2页/共3页]
“......”太史擎神采一黑,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半个月前他拜见幽兰馆,听了一夜的琵琶,厥后将船歇在岸边,趁人熟睡之际,他试着用胡琴吹打,练的恰是《太白洗剑歌》,竟然叫她听去了!
吴茱儿呆了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委曲到了顶点就变成了恼火,转过甚瞪着那祸首祸首,再不怕他,咬牙切齿道:“你说我拾了你家传的乐谱,空口口语谁不会讲,清楚是你自家不谨慎丢了东西,倒来冤枉好人!”
“你天然不知这是何曲目,”他故作阴沉,没个好脸:“因为此曲乃是吾家传的一本乐谱上所记录,数日前不幸丢失途中,想必被你捡去偷师自学。”
“咦,那条大船何为?”船夫俄然惊道。
她虽一个脏字儿没骂,可她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巴掌掴在人脸上,太史擎的脸都黑成煤灰了,孺子蹲在他边上,乃至听到他拳头捏的嘎嘎响,打了个颤抖,心喊“我的娘”,从速往中间挪,离他远着点儿,恐怕他等下建议飙来,涉及到本身这个无辜的小孩子。
――呜呜呜,小娘子您快闭嘴吧,少主他最记仇了!
太史擎见到兔子急了要咬人,一时有些惊奇,没忙着答话。
太史擎目中精光大盛,心中已是信了,却还冷着脸诘责她道:“你可知你方才抚的是何曲目?”
“行、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吴茱儿。”
她在打量太史擎,太史擎也在打量她,只见一个穿戴水红衣梳着丫环头的小女人,鹅蛋脸,杏仁眼,长相倒是灵巧,可惜了一脸的红点子,不堪入目。嘶,等等,这张脸如何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呢?
话音刚落,就见船头那一道人影纵身跃下,她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人轻飘飘地落在她身前,船头微微一沉,暗影覆盖在头顶上,她个头只平平到他胸口,感受本身就像是站在一头大雕跟前的小鸡子,她仰起脸,他低了头,她因而总算看清楚这个拉弦儿的长得甚么样儿――
甲二和王婆子互瞅一眼,内心抱怨吴茱儿惹是生非,便趁她不重视,偷偷溜进船舱翻找她的箱笼去了,只要找着那本乐谱还给人家,不就结了。
“胡言乱语,”他矢口否定,反过来讽刺道:“你觉得你是伯牙活着,堪能闻律知音?只听了一回就能记下乐谱,并将琴曲改作笛音,清楚是拾了吾的琴谱,还不承认。”
一曲结束,吴茱儿不觉已是汗湿了衣衿,双臂发麻,手指几近捏不住笛子,表情荡漾难以平复。回过神来,她才发觉船上的别的三小我都不大对劲,一个个面泛红光,像是喝醉了酒普通,晕陶陶的模样。
吴茱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手叉着腰,踮着脚尖伸长手指着船头的他,拿出街口孙二媳妇吵架的架式――
“冤有头,债有主,我问你姓甚名谁?”
“我、我不晓得。”
“吴小娘,你别恼,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偷了人家的东西不还,但是要见官的。你就诚恳说吧,藏哪儿了啊?”
吴茱儿认出这就是之前还在他们前头的那艘游船,船夫老伯吃紧忙撑篙往河岸靠去,试图遁藏,可那大船不依不挠地贴了过来,将他们挤到了河堤底下,堵死了来路。
甲二和王婆子起哄要她再吹一个,吴茱儿摇点头坐下来,她擦擦额头上的汗,心不足悸:这曲子真叫古怪,吹了几遍就跟打了一套拳似的,好生累人。
吴茱儿烧着脸,腿软嘴硬:“好话不说第二遍!”
他才算真正地闻声一首曲子。
头顶传来一句探听,吴茱儿吃力地仰着脖子,就见一名男人长身立于船头,背着光看不清面庞,穿的是灰衣白衽,蜂腰束带,描述非常之苗条。又见他束发披肩,不拘末节,双臂叠于胸前似是抱着一柄长剑,看是个江湖人士,英勇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