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枕边夫郎[第2页/共4页]
周元笙对他报以含笑谛视,他回视的目光中亦有着闲适的笑意。他走到她身畔,极是天然地牵起她的手,沉默斯须,方浅笑道,“辛苦你了。”
话既出口,恰有清风徐来,引得丝丝彩云飘散,粉饰住一半明月。六合间蓦地暗淡了多少,便像是大家心头的阴霾浮沉。虽是一早晓得的事,还是不免一时无话的寂静,隔了半日,才听李锡琮笑了笑,已转口道,“人家正在忙着敛财,你却帮着我散财,来日战事一起,叫我拿甚么犒赏全军,拿甚么充盈粮草?打明日起,也请娘子多为为夫考量,俭省些用度才好。”
带着兴旺的猎奇,她笑了几笑,方轻言道,“那么,你肯不肯给我一个孩子?”
鬓边的细发被他的轻言细语拨弄着,周元笙只感觉内心一阵作痒,正待回身推开他,却感觉背后一暖,腰肢已被他从后环绕住,他的头垂在本身肩上,温热的唇贴在本身颈项上,越觉难舍难缠。
周元笙晓得任云雁原话约莫不会这么谦虚恭敬,听了不过一笑,却听那侍女又道,“提及来也巧,王妃赐下八宝汤之时,正值徐医官为侧妃诊脉,因听了王妃犒赏,他倒先慌了起来,连连说那汤中所用之物与王妃体质相合,却与侧妃体质相冲。当时节厨房原已熬制结束就要呈与侧妃,又被他拦了下来,倒是另换了食材重新做好,方才端去给侧妃娘娘用的。”
他说得轻巧,并无作难犯愁之意,周元笙犹是笑道,“舆情似水,北平府的军民亦是你以后防,我不过是要这水好好的承载起舟船罢了。何况你原是个财主,别人不知,我可晓得的一清二楚。这点子钱再花不穷你的。”
李锡琮摇首道,“有些事防不堪防,既然来了,就多留个心罢。我晓得不该怪你,梁谦这些年上了年龄愈发的心慈面软。”顿了顿,轻声一笑道,“原也怪不得他。”
连续几日,李锡琮便像是长在了周元笙处普通,晚间皆与她同寝同眠。二人耳鬓厮磨,倒也更增情致。偏巧这月周元笙的月信过了好久还未至,她心中迷惑,还未开口明言,彩鸳却已是比她还要焦急,忙忙地便请了府内医官前来。
话虽如此说,她却并未想起那些话中之人,只是面前蓦地又闪现出白日里那小男孩的形状,心中没出处地一阵发甜,跟着便不由自主地憧憬起,身后之人如果做了父亲,又会是个甚么模样。她记得他说过的,他必然会保重他们的孩子。
周元笙睨着她,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浓汤,俄然狭促一笑,道,“你去叫厨房另备一盏汤来,拿去东院,就说我赏她喝的,这东西最是暖胃暖身,且能压抑肝气踏实,就是不知能不能治好满腹的酸气。”
李锡琮举头望了望明月,哂笑道,“如此好的月色,如此好的春夜,你就只想听那些宁王佳耦爱民如子,宁王妃乃是再世活观音之类的陈词谰言么?”
待侍女退下,彩鸳更是轻视道,“甚么不适,还不是为这些日子,王爷都没去瞧过她?这是甩小话说给您听的。”
李锡琮仰首笑起来,笑罢蹙眉道,“你定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那我们干脆说到底。”转头望向她,缓缓问道,“你本日收了一个女子入府?”
见他微微点头,周元笙再沉吟道,“本日与那些人闲话,我才晓得虽遭此大旱,朝廷也不过才在山东一境减免三成赋税,且向太堆栈借记的赋税,来年还是要着山东各州府还上。如此一来,竟也没有涓滴顾念本地百姓生存之意。”一面感喟,一面忧心道,“皇上行此举,就不怕失了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