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万重山,九州烽火被岗峦[第2页/共4页]
辜卓子照实相告:“公子已然昏睡一天两夜了。”
“守之!守之!”沈思故意开口唤回晋王,可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湿棉花,嘴巴长了老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这让他感到莫名的焦心又烦躁,仿佛身材里憋着一股邪火,恰好无处宣泄。他胸脯狠恶起伏着,手臂大力一挥,“咚”,也不知撞到了甚么硬邦邦的物件儿,人终究从梦魇中醒了过来。
沈思抬开端,面色阴沉地扫了对方一眼:“那就奉告他们,调头回同州。”
沉默了半柱香的工夫,辜卓子一改之前置身事外的涣散态度,幽幽开口小声叹道:“多谢公子行此举了,辜某虽牵挂故交,然身受王爷大恩,又怎可有负所托?现在公子也算是成全鄙人了……”
辜卓子被逼得向后略退两步,抬头尽量躲开匕首锋芒,又抬起扇子悄悄搪开了沈思的手腕:“莫急,莫急,鄙人深知公子并非滥杀无辜之人,还请公子稍安勿躁。”
沈思一骨碌翻身坐起,许是睡了太久的原因,半边身材是麻痹的,脑筋也因为宿醉而昏昏沉沉、浑沌一片,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坐稳,继而四下打量起来。
沈思悄悄推开他,挣扎着坐起家,翻开毡帘向外望去,车辕上坐着两名晋王的亲信侍卫,都一样穿戴农夫服饰,现在正在用心致志地驾车。那拉车的马匹四肢细瘦毛色稀少,尾巴上还粘结着稀稀拉拉的粪便,应是同州城内练习有素的战马,只不过因为日夜交战不得歇息的原因,那马也变得衰弱难当,再要长途奔袭的话,只怕那马跑未几远就要散架子了。
辜卓子殷勤地将水囊递向沈思:“鄙人奉王爷之命,特率亲戍卫送公子返回揽月山。”说完又拿过一包干粮送到沈思面前,“公子必然饿了,先垫垫饥吧,路途悠远,还要再行十数里才有村镇。”
他悄悄踢了踢马腹,牵涉缰绳筹算快走几步赶上前去和晋王并肩而行。但是奇特,不管他如何催马向前,和晋王之间始终都相隔着一段间隔,看似近在天涯,却又遥不成及,任他由疾行改成小跑,由小跑改成疾走,就是没体例追上晋王。
沈思做了个梦,梦见他在竹影森森的山间巷子上策马而行,溪水叮咚,冷风习习,铁蹄嘚嘚,响铃清越,太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下一地班驳碎金。前头不远处,驰名男人骑在顿时,身着黑衫,肩背矗立,袖口模糊可见暗金色的团龙纹样——那是晋王!即便只看到个背影,沈思也能一眼认出那是卫守之。
辜卓子吓了一跳,仓猝上前扶住沈思,撩起袖口谨慎试了试他的脉息:“还请公子务必保全本身,切莫再有毁伤,不然便是白费王爷一片苦心了。令媛之子,不死于窃贼——这是王爷命鄙人留给公子的话。”
上车的时候他一脚踏空,整小我直接跪倒,膝盖砸在锋利的石子上,却涓滴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狼狈地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还是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着他,才笨拙地爬上了车子。
见老者操着口同州方言,辜卓子假做不经意地问道:“老丈这是从那边来啊?老长幼小的赶路实在不轻易啊。”
一天两夜……沈思眯起眼睛细细回想着,那晚晋王为他斟酒,两人互诉衷肠,他仅仅喝了一杯罢了,竟至醉态百出脚步踉跄了,当时还道是酒性太烈加上多日驰驱少眠的干系才会格外易醉,可现在想来,那清楚是晋王提早在酒里做了手脚!看来晋王是策划好的,要趁最后一次突围的混乱时候送他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