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更寒不悔鞭挞将台前[第1页/共4页]
辜卓子羽扇一收,抓住机会阿谀道:“王爷公然料事如神,部属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王爷法眼。前些时候部属收到动静,本来归降了叛军的批示佥事霍端是沈威同亲,两家素有来往,霍端的儿媳还是沈老夫人的远房侄女。”他顿了顿,笑容里平增了几分狡猾,“如果霍端修书一封寄予沈威,大肆游说其领兵谋反,而这信又刚好落入了顾明璋手里,想来以顾都督为人定会好好难堪沈老将军一番吧。”
思前想后考虑再三,沈威扬手命令:“将这孽子拉下去,着军法官鞭挞一百,捆健壮了吊在辕门上示众三日,以儆效尤!”大哥在一旁刚想开口,父亲又弥补道,“凡有代其讲情者,以同罪论处!”
一旦大周风调雨顺天下承平了,小天子就会腾脱手来措置他这个皇叔。沈威与顾明璋一个能征善战屡建奇功,一个奴颜傲骨深得圣宠,这二人如果斗起来,定能将朝野高低搅个山呼海啸。到时候几方相互掣肘,困得谁也转动不得,还哪顾得上他这个天高天子远的晋王呢?
辜卓子所言,恰是晋王心头所想。
闻声动静,沈威头也不抬地沉声问道:“但是孝子沈思带到了?”
奉承也是一门学问,起码辜卓子这一记马屁拍得润物细无声,令晋王非常受用:“好了好了,闲言少叙吧,先派一起人马赶赴宜州府,替本王探探真假……”
父亲帐内的烛火一向亮着,大哥在陪他下棋。大哥深谙兵法之道,晓得迂回行进,避实击虚。他执黑棋子,先在棋盘上摆出了必然命目标子,再由父亲执白棋开端,这类行动就叫做“让子”。
王爷,哪位王爷?是襄怀郡王卫伯龄吗?他来干吗?伯龄啊,你不堪酒力,这两日歇息得可好?
他揉揉眼:“看到了山腰的洗心寺,山脚的明德院……”
辜卓子略一游移,马上悟出了晋王话中深意,奸笑着拿腔作调地答道:“王爷被困三月不足,连日来睡不安寝,食不甘味,故而心力交瘁身染沉痾,连路都走不了,又如何去辽东督战呢?”
远远的,官道上风铎悬盗贼蹄嘚嘚,仿佛有大队车架奔驰而来。他耷拉着脑袋,只闻声模糊约约的人声:“我家王爷特来此拜见沈老将军……”
卫悠从速虚捂了一下他的嘴:“这里只要你我,倒也无妨,出去切莫胡说,是掉脑袋的大罪。”
等沈思闷闷地回了个“嗯”,他就又没了动静。他是怕这么冷的天弟弟若真睡熟了,会无声无息地冻死畴昔。
辜卓子是晋王身边第一得力的谋士,最善揣摩主上情意,晋王不去辽东督战或许是惊骇再着了算计,但这“路过”宜州府,就清楚是酒徒之意不在酒了。王爷品德贵重,有些话不便利直接讲出来,现在他如许的人就该派上用处了。辜卓子挥动羽扇眸子儿一转:“王爷,部属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听了晋王的话,辜卓子赶紧点头奖饰:“还是王爷办事全面、心机周到,吾辈万不及一。”
他试着问:“京师?”
他吃力撑开沉重的眼皮,视野内呈现了一条蜿蜒巷子,沿着巷子飞奔而去,超出洗心泉,穿过玉湃川,登上红崖顶,飞流声如银铃响鼓不断于耳,两名少年正立于崖顶放眼四顾,一览群山之小。
沈威在帐内听着犹不解气,厉声示下:“不得包涵,给我实在了打!”他是真被气极了。
这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的端方,棍棒底下出孝子,父母长辈惩罚孩子不但不准抵挡,还要叩首谢恩,谢父母教诲之恩。
鞭子是上好牛皮扎的,泡过了水,韧性实足,舞起来虎虎生风,抽在脊背上“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