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思何处离人空念无尺素[第2页/共5页]
沈执在他鼻子上刮了一把:“如何不会?你现在不也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小断袖’?”
沈思胸口狠恶起伏,死力压抑住内心的荡漾,老半天赋艰巨吐出一个字:“好。”背向哥哥大力揉了揉眼窝,他又回身抓起沈执的手,“将来我也和你埋在一起,陪你做个伴儿。”
晋王不知沈家三哥的口味,只命人遵循沈思的爱好筹办了早餐,他们兄弟自小亲厚,想来在吃穿住行的风俗上头也是相差无几的。
品鉴着沈执埋没挖苦的几句话,晋王自嘲地抿了抿嘴角:“三公子多心了,本王绝无此意。你既是念卿的哥哥,不管说甚么、做甚么天然都是为他着想。”说到此处晋王成心偶然挑了挑眉梢,略微停顿半晌才又开口道,“三公子身材衰弱,久居堆栈实有不便,我已命人在府中清算好了一处清幽的馆舍,稍后吃罢了饭就请移驾吧。一来饮食起居更加温馨些,二来也便于念卿顾问。”
晋王挂起稀松平常的笑容:“权当是为了念卿吧,他太粗枝大叶了,那里会照顾人。”
“送信示警?送的甚么信?”沈执那双肖似沈思的眼睛刹时睁大很多,迷惑地望向弟弟。
这景象不由勾起了沈执的儿时影象:“小五,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放火烧了夫子家的鸡窝,阿爹要罚我们在祠堂跪一整夜。早晨冻得受不住,我就带着你钻进供桌底下睡觉去了。想想那桌子只窄窄一条,可我们两人竟也睡得安安稳稳,唉,这才一眨眼的工夫,你就长这么大了,现在别说是供桌,就是这张大床只怕也不敢将腿伸直吧。”
外头脚步声响,一名侍从端着洗脸水走到了门口,刚要屈膝见礼,便见晋王迎上前接过水盆亲身放到了架子上。侍从还觉得本身做错了事,赶快双膝跪地埋着头懦懦然不敢出声。晋王见状随便摆了摆手:“下去吧,叫人把早膳送来。”
见哥哥还是提着被角在等他,沈思也未几想了,痛快地脱去外衫往床上一滚,泥鳅样钻进了被子。这一间是天字上房,床铺广大富丽,三哥单独一人睡着空空荡荡,可添了个沈思上去就稍显拥堵了些。沈思人高马大手长脚长,为使三哥躺得舒畅,他不得不决计蜷曲腰身拱起脊背,扭来扭去调剂着睡姿。
沈执将被子向上扯了扯,严严实实包裹住兄弟二人:“好了,小子,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你想如何便如何吧,从小到多数为所欲为惯了,莫非这一次还要拘着你?阿爹在天之灵如果指责,自有我和大哥、二哥替你担着,要打要罚都随他,摆布是已死之人,莫非还能再死一次不成……”
灯架上的烛火一跳一跳,夜已深了。沈执靠在床头的身材渐渐瘫软下来,仿佛被几句打趣话耗光了力量,连眼皮也是勉强撑着。
晋王摸不透对方是当真还是打趣,一时候非常难堪,正欲嘲笑以作回应,就见沈家三哥转过甚去故作奥秘地对弟弟私语道:“他如果然敢拿鞭子抽你,就用三哥教你的八折拳对于他,三十三势‘抢背卧牛’,专攻陷三路,放心,他不是你敌手。”
“密信……”沈执细眯起双眸死力回想着,“你说的莫非是阿谁?围城之前阿爹确切收到了一封手札,也不知系何人偷偷潜入帅帐搁在了阿爹案头,只不过……”他用力压下嘴角,“只不过那信是空缺的,翻开来既无笔迹也无图案,完完整满是白纸一张。”
被本身哥哥以“断袖”二字讽刺,沈思涓滴不觉尴尬,反而甘之如饴。和那一刻突然间的家破人亡、流浪失所比拟,和那段日子的茕茕孤单、形影相吊比拟,能被哥哥嘲弄讽刺,哪怕是被怒斥,叱骂,都已属可贵乐事。面对着失而复得的亲人,他一时竟不敢入眠了,他怕明日夙起展开眼,发明这不测的团聚原只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