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游太清乐奏广寒笑语声[第2页/共8页]

洁白的月影倒映在水面上，跟着通俗碧波起伏泛动，俯仰之间，中天顶上，也有另一轮小巧银月与之遥遥相望着，一远一近，一实一虚，一静一动……人都道它是独挂中天空寥寂，却不知它实在夜夜形伴影相随。沈思不由轻叹，本来这月色也是出双入对的。他顺手抓起片扁扁的卵石，手腕轻抖使巧劲儿打了个水漂，石子贴着水面几起几落弹跳而去，终究无声无息沉入了水底。月影被波纹搅碎，清清冽冽摇摆半晌，很快重又完整地聚在了一起。

晋王遵循沈思的口味不断替人布着菜，沈思面前的白瓷碗几近要被他堆成一座琳琅满目标小山了。看着沈思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晋王又对候在中间的侍从叮咛道：“去大帐门前传话给郡主，就说本王准她起家了。叫人在伙房四周清算出个僻静的居处给郡主，不必特别虐待，一应饮食用度与浅显兵士不异便可。”侍从躬身向外退去，才刚走出两步，又被晋王叫住了，“且慢，趁便传令下去，那几名朝廷特工既是郡主抓住的，就全权交给她卖力把守、鞠问吧。有何不懂之处，尽管去问辜夫子便是了。”

沈思几口吞掉整只鸡腿，抬起手背大喇喇一抹嘴，不无猎奇地问晋王：“守之，我一向不甚明白，以我这副尊容这份举止，到底那里值得你‘情有独钟’呢？”

被她一说，天真纯真的小丫头们再次镇静了起来，摩拳擦掌嚷嚷道：“对！让他们刮目相看！让他们刮目相看！”

晋王早有筹办，一偏头轻松躲过拳锋，欺身而上揽住沈思正色解释道：“好了好了，你我二人既已坦诚相对，自不必在乎这一朝一夕。此来路途劳累，理应先好好歇息几日才是。我是至心待你，不想为满足一点私欲而草草行事伤了你。”

大营背山面水，建在一处朝阳的斜坡上，前有水势隔绝敌军，后有密林能够退守，是个打防备战的最好位置。夜色渐深，迷蒙雾气自郊野中缓缓升起，如同一片浓墨晕染开来，覆盖了大地，目之所及一片苍茫。

晋王为郡主安排的住处间隔中军稍远，在伙夫营后边，是一座独立的帐子。出门前她本是早已做好了心机筹办，也晓得军中定然贫寒非常，衣食住行皆没法与王府相提并论，但她万没想到竟会苦至这步地步。毡帐是旧的不说，还染满了油腻腻的不明黑渍，床单被褥缝制得粗糙差劲，伸手一拍便腾起灰尘滚滚，走到哪儿都充满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臭脚味。

沈思斜过眼角瞄了瞄晋王，“嗖”地抬脚踹了畴昔。不想脚上失了准头，没踹着晋王反踹到了晋王身后的床架，好巧不巧力道正落在连接处的榫卯上，只听“啪嚓”一声脆响，半边床架回声断裂，差点将两人甩飞到地上。

这一通剖明竭诚而寒微，恨不能低入灰尘里头。沈思听来听去，莫名地鼻子发酸，眼底似蒙上了一层水汽。他唯恐给晋王发觉，从速背过身去用手背大力揉搓了几下眼窝，可手一拿开，视野还是是恍惚的。

身背后是万帐穹庐，灯火点点，戍楼刁斗，白马金鞍……熟谙的风景总能勾起无数回想。一时候他想起了北疆的大雪荒凉，想起了营头的危旌展展，想起兄弟几人曾在河边饮马玩耍，相约着扫胡虏、靖家邦……世事兴衰，如月圆缺，草茫茫秦汉陵阙，六合间不见一个豪杰，不见一个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