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眉梢为谁风露立中宵[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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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脱去外衫,谨慎翼翼披在沈思肩头,又将他胳膊稍稍挪开两寸,俯身细细检察起了那张舆图。本来沈思不眠不休,是在灯下研讨这晋原地界有哪些兵家必争之地,有哪些险要能够精兵扼守,又有哪些线路最易被仇敌选为打击之用……看来对即将产生的战事,他早已晓得。
晋王恐怕是以吵醒沈思,便丢下小狐狸退出了屋外,谁知那狐狸也三两步跟了上来,一边瞪起黑豆眼眨也不眨盯牢晋王,一边卷起爪子唰唰唰挠得欢乐。晋王哭笑不得地任它挠了半天,摸索着伸手畴昔,还没等碰到疏松的绒毛,它便又“跐溜”逃脱了。如此几次三番,直到晋王出了院子走上石桥,小狐狸还在不远不近尾跟着。可晋王一转头,它又从速藏到树前面去了,只要火红的大尾巴被忘记在外头,甩啊甩啊的,清楚透露了它的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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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实在无语:“小丫头,凭你这幅脾气本性何必担忧将来嫁给谁呢,只怕是没有男人敢娶你的!”
邻近子时,夜阑人静,辜、孙二人早已告别拜别了。晋王因多饮了几杯参茶,现在还是精力奕奕、睡意全无。
等候好久不见回应,他干脆自行排闼走了出来,只见沈思头枕手臂伏在桌面上,想是看着看着书睡着了。晋王走近两步,像赏识奇珍奇宝那般细心旁观着沈思的睡颜,渐渐现出由衷笑意。
郡主鼻梁恨不得皱出个褶子来:“对于我的要求,他们必然大要答允说‘是是是,好好好’,然后扭头就去禀报给父王听了,我岂不又要坐在书房里誊写《女诫》!”
“糟糕,本日但是要去办差事的。”金葫芦闻言一把抛弃手里的湿绸巾,回身就往外跑,跑出几步又抻长脖子朝后喊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对于这个过于直白的题目,绯红郡主并不像旁的女孩那般羞怯害臊,反而大风雅方答道:“我只想找到个纯真些的,逗趣些的。最首要他是至心实意喜好我,而不是妄图我的郡主之位和我父王的权势。”
辜卓子抖开折扇渐渐扇着:“不恰是那一名顾少爷,想来过未几久,他就会打着‘讨贼’的灯号杀奔晋原而来了。若鄙人猜想不错,小天子还会指派亲信寺人朱善保出任监军。别看朱公公肥头大耳一脸浑厚相,当年小天子能以‘坠马’之变撤除太子大哥,可全赖这朱公公从中出运营策。”
将小丫头们悉数赶出了院子,郡主转头“咯咯”一笑:“你在打扫?不如……本郡主来帮你吧?”
以晋原之力对抗全部朝廷,晋王内心毕竟是有些忐忑的。多年来战马归槽、金刀入鞘,他几近已经健忘临阵厮杀是何种滋味了。跟着年事渐长,就连少时那股子罢休一搏的血性也垂垂被消磨光了。
绯红郡主小嘴一撇:“花木兰、梁红玉也都是女儿家,还不做了威风凛冽的巾帼大豪杰!”
也不知站了多久,沈思俄然没头没脑嘟囔了一句:“多谢。”声音小得几不成闻,自言自语普通。短短两个字出了口,随即重又堕入沉默。
从一侧配房里传来了牛黄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伴跟着恍惚不清的梦话,睡得好不苦涩。晋王点头感慨,都说傻人有傻福,公然不假。
辜卓子扣起折扇,瞄了眼隐身角落的屠莫儿,不紧不慢说道:“水可穿石,绳可断木,仇敌越是来势汹汹,我们越是要避其锋芒,以柔克刚。只不过鄙人这一计,怕是要对王爷有所不敬了……”
金葫芦扭捏半天,小小声说道:“公子,我、我昨夜想了好久,男人汉大丈夫不成妄自陋劣,我姓金名福禄字多寿,这等清脆名号是为闯一番奇迹而起的,贵爵将相宁有种乎,何况戋戋一将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