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母子平安[第3页/共3页]

这以后便是一场水深炽热的煎熬。耳边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尖叫与推嚷声，鼻息间的血腥气愈发稠密，身边的丫环还是出入不断。冯渊只觉这平生再没有比现在更有力的时候，他只能紧握着那只几近痉挛的手掌，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诉：“阿瑛，再撑一会儿，就快好了。”

话音未落，房门即被翻开，里头海棠含着热泪，又是哭又是笑：“奶奶生了，是个小公子，足足有七斤重呢。”

“我不怕。”英莲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来，动了动被他紧紧握着的那只素手，轻碰了几下他眼角。

黛玉发笑道：“小何哥哥你别闹了，快让秋嬷嬷把孩子抱给姐姐看看吧。”

“母子安然就好。”慕耀闻言，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又缓缓对身后的几人道，“如此，我们便先归去，让九儿好好歇着。”

王老闻言微怔，略想了想，只冷静点了头。

“如此说来，倒不止如此。”黛玉转转眸子，忽道，“与你们四师哥的名字也是合的呢。”

冯渊忙摇了点头，仿佛晓得她想说甚么，原想竭力对她笑笑，却毕竟是做不到，只得垂下头道：“是我。别怕，我在边上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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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是半月畴昔。

这日夜里，小儿又哭闹起来，英莲喂了奶哄了好一会儿才止了哭声，冯渊怕她受凉，早扯过本身的长衣将她裹住，眼神倒是愈来愈暗，待到冯曦睡熟了，只道：“明儿还是交给秋嬷嬷来带吧，你现在在月子里好好养身子要紧。”

英莲微微闭了眼，正要说话，却闻声内里小何的声音：“好嬷嬷，求你了，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因为，哪怕上穷碧落下鬼域，他都毫不会再放她一小我孤寂。

“哦？”冯渊垂了眼角，问她，“何事？”

“放心吧，我明白的。”英莲望着他，点了一转头，见他眼睛里尽是担忧，忽想起他那日落泪的景象来，心中不觉一动，百般滋味俱涌了上来。

“无事。”英莲点头含笑，忽倾过身子依偎到他身前，轻声道，“阿渊，实在我有一件事一向没有奉告你。”

他说话时语气并不重，眼神也平常，饶是如此，混世已久的张稳婆却被那一瞥，生生唬出一身盗汗来，忙点头不迭道：“老太婆明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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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曦？”英莲跟着念了一遍，脑海中忽闪现出早上临昏睡前满眼的晨光，倏忽灿然道，“甚好，我喜好这个名字。”

“太好了！”小何握了一夜的拳头，现在只觉浑身的力量都无处开释，恨不得朝那廊柱上挥上几拳才好。

英莲恍若梦中，听到他的声音，竟当真缓缓睁了眼，想说些甚么然张了张嘴，却早已没有力量发声了。

小院里顿时一片喝彩，等不及里头人出来报喜，黛玉已迈着发软的双脚往前去，然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就见慕耀侧过身挡在了她身前，在她胳膊上扶了一把道：“先等等，这会子只怕不便利，且听内里出来的人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