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中秋夜话[第1页/共4页]

林如海缓缓点了两下头，心知他是个明白人，也不在藏着掖着：“有件事我考虑多时，想来是时候奉告你。现在时势已定，圣上眼下怕已容不下我们这些旧臣。过些光阴，我想让你送九儿与黛玉姐妹二人往神京去一趟。”

冯渊因道：“恰是如此。”

冯渊闻言，晓得林如海转了情意，忙一一应了。以后，林如海又叮咛了很多，才打发他归去。

彼时，书房内一片寂静，冯渊立在原地，倒是沉默了很久，才踱步上前，幽幽道：“依翁丈的意义，莫不是想让我们尽快入京？”

“此事原是我僭越。”冯渊作了一个揖，又续道，“然翁丈不顾小我安危也要坦白病情，究其启事定然是为了阿瑛与黛玉姐妹二人。”

“自保？”只见林如海叹了一口气，竟发笑道，“自古皇命难违，真到了那一日还能如何呢？渊儿向来聪明，这个事理应当明白。许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几日我心中一向惴惴不安，总感觉会肇事，是以这会子才找了你过来。九儿一心仰仗你，此事怕只要你说了她才肯听。黛玉对你二人更是格外恭敬，也须你二人好生安慰。”

英莲见冯渊俊脸微沉，大有训人的架式，恐他坏了氛围，忙伸手拽了他衣袖道：“好了，我晓得你怕我喝醉伤身。可本日中秋，我就喝一点，也是无妨的。”

然冯渊此次倒是应得利落，当真回了他三杯。小何有些不甘心，却又无计可施，之得灰溜溜跑去敬旁人了。

冯渊闻言微顿，思忖半晌才道：“定要如此么？”

“翁丈且勿起火，请听小婿解释。”冯渊自发有愧，只抱拳道，“一来，我与阿瑛早有承诺在先，此生当代毫不会再有任何欺瞒，本日如果应了翁丈的要求，便是违了誓约。二来，阿瑛性子纯真仁慈，自顶替了铃铛身份，心中早已视您如父，若进京后扬州生变，您有个甚么闪失的话，定会自责毕生，到当时叫她与黛玉如何自处？”

“不成。”冯渊心下悄悄赞叹贰心机周到，却仍旧点头道，“翁丈大人爱女情深，小婿感同身受。若放在之前，我定不敢不从。然现下，阿瑛的身子，怕是经不起长途跋涉的。”

只听榻上的人幽幽长叹一口气：“那眼下，你都晓得了？”

小何闻言，把个嘴儿撅得老高：“哼，二师哥替也能够，但是得三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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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时，冯渊便已站在林如海跟前。

冯渊瞧他神采不好，这番话不知是说给他听的，还是在安抚本身，才要开口，却又听他又咳了起来，忙上前搀扶，又道：“此事既定了从长计议，翁丈更需好好保重才是。”

“你放心，这些年我自问也算勤恳，并无甚么错误，即使圣上发落下来也罪不至死。九儿虽承了墨玉的身份，现在却已出阁，便是你冯府的人，有你相护，我并无顾虑。至于黛玉，现下暂可借老太太再护她一时。虽贾府无良，但我这副身子到底是拖不了多久的，到当时老太太发话，你们还是得领着她归去一遭不是？与其比及那会子，不如趁现下你们主动归去拜见，也免得老太太狐疑，里外还能落个好名声！”

冯渊脚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来，又很快泯去，只叮咛她道：“你去回老爷的话，容我归去换件衣裳，随后就来。”

冯渊昂首道：“翁丈有所不知。阿瑛克日格外易乏嗜睡，若我猜想无错，应是有了身孕了。”

林如海微微勾唇，笑得极苦：“我就晓得毕竟是瞒不过你。只如何迟迟不见你来问我？”

宴会结束时，也算是宾主尽欢，天然何连之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