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1页/共4页]
又过了几日,陈珪家来时,独自转到陈氏所住的配房,从靴掖中取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陈氏跟前儿,伸手敲了敲银票,笑眯眯说道:“我已同何财说过了,这是他补给你的银子。固然同他这么些年贪下的银子比拟,仍不到半数。可水至清则无鱼,我们如许的人家,总不好为了几两银子,就喊打喊杀的,倒不是积善积福的意义了。何况老太太年事也大了,那也是立过些功绩的白叟儿,不看僧面看佛面罢。”
陈氏察言观色,公然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都不晓得下午东院儿里的一番聒噪,这才放下心来。
陈氏因着陈老太太这一层干系,对那管事也算恭敬有加。且她目不识丁,又是深宅女眷,向日里不闻外事。只见自从这管事接了她的嫁奁铺子后,不拘丰年荒年,这铺子上的收益每年都有所增益。心下便非常对劲。何况每到年下,那管事也是痛痛快快送来帐本任她盘账,从不拖赖。陈氏见此,更加坚信不疑。
不过话又说返来,倘或那管事当真八面小巧,做事滴水不漏,恐怕也到不了陈府上了。
要说这位管事,也算是陈宅的白叟儿了——当年但是陪着陈老太太嫁到陈家的陪房。早些年实在帮着陈老太太摒挡过几项扎手之事,深得老太太的信赖。厥后陈氏出嫁,陈老太太给陈氏挑选陪嫁之人,又把这一房人送给了女儿。
陈氏闻言,不知想到了甚么。笑眯眯的看了陈珪一眼,拉长了调子的道:“哦,本来是他呀。”
既学了看账,总得先找出几本账来瞧瞧,才好熟能生巧,学乃至用。吴先生教看账时,用的便是陈府账房里烧毁不消的旧帐本。且命女人们堂上誊写了,不时复习。
陈珪也不说话,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妹子发作。且比及陈氏翻箱倒柜的从箱子底儿淘澄出一只黑漆填金嵌螺钿花鸟图案的木质小盒子来,翻开盒盖后,将这将五百两银票谨慎翼翼地放入盒中,又将小木盒子重新藏到箱子底儿,用衣物袒护上了,这才开口笑道:“mm这藏东西的风俗,这么些年也没变。家里人有一大半都晓得了。你这是藏给谁看呢?”
因查账目便露端倪,陈珪苦心两牵红线
陈氏闻言,连连点头承诺着。因想到来时忍不住喝喝骂骂的模样儿,又悔怨不迭——帮衬着心疼银子受委曲了,竟忘了这一回事。虽是在哥哥的院子里发作,少不得有人长嘴长舌,倘或一句话告到了老太太跟前儿,倒不好了。
陈珪闻言,兀自笑道:“提及来……这小我mm也曾见过的。就是上元节那日,同mm打过号召的尤大人——畴前是哥哥的上峰,现在拖赖着天恩,我俩虽是平起平坐,可若论起提携之恩来,我总不好忘本的。”
二姐儿所言之事,不过是化用了后代假贷记账法中“有借必有贷,假贷必相称”的记账法则,原不过是大师熟烂于心的老体例罢了。却没想到这时的人算账记账,却没摸索出这些脍炙人丁的小口诀。
陈珪原在户部当差,整日里惯和帐本算盘打交道的,这么简朴明白的一件事儿,他算了这么些年的账,竟然都没实际。本日却叫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等闲说出来了,怎不叫他称奇道绝,更加觉察出二姐儿的分歧凡俗来。
话音未落,只见陈氏柳眉倒竖,满面愠怒的模样,由不得摆手安抚笑道:“罢,罢,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哪有猫儿不偷腥的,你尽管交与我,哥哥必然给你措置的妥妥铛铛,不叫你操一点子心。”
说罢,不知想到了甚么,兀自开口劝道:“只是你这爆炭似的性子,少不得要改改——这几日我瞧着,你竟是更加气性了。你现在寡居在家,我们顾恤你孀妇赋闲的,少不得姑息一二。比及来日另嫁人了,况你又是二嫁,人家更不能容你的小性子。”